因為就在異狼用那木訥的眼神看著劍朝自己猛撲過來的時候,蝶兒也看到了,不過在那個時候,蝶兒的頭腦是非 常(炫…書…網)清醒的,她彷彿忘記了什麼是怕,什麼是生,什麼又是死。
沒有忘記的,是愛。蝶兒知道自己感情歸屬於誰,或許她曾經不知道,也許她曾經也知道,只不過沒有那麼肯定,可是,就在這一刻,蝶兒卻清醒的知道,當她知道的時候,她也忘乎所以地沉浸於對一個人赤誠的愛中。
當一個人真的選擇去愛另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那個人會甘願為所愛的人付出一切。
或許吧,否則的話,蝶兒這一個曾經為了金錢而出賣了對自己無比真愛的人,而今又怎麼會有如此果斷的決定呢?
蝶兒不後悔,因為就在她接受那一劍,口吐鮮血倒在異狼的懷中時,她是笑著的。
就在黎顧雛出現在這裡,就在蝶兒與異狼兩人都看到黎顧雛那滿是仇恨的臉龐的時候,他們都不曾發出的笑,也許在那一刻,他們已然忘記了什麼是笑,笑雖然有千千萬萬種,可是他們一種也想不起來。
所有人的臉驟然間變得陰暗,死氣沉沉的臉在這死氣沉沉的深秋之中,或許也是在這死氣沉沉的年代。
或許,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死的時候,她也便什麼都不害怕了。也許,一個人知道自己原來連死都不怕,在這個世界上已然沒有什麼可以嚇到她了。不光是死,或許在那個時候,即使閻羅王的臉朝向了她,她看到也不會害怕的。
黎顧雛的臉還是那般冷漠無情,但是他不比閻羅王面孔那麼冷煞,自然,蝶兒不害怕。在這個時候,她無所謂看到黎顧雛的樣子到底有多麼恐怖,所以她現在依然在笑著,兩眼之中雖泛著淚花,但絲毫掩飾不了她的微笑。
也許並非如此,蝶兒是在用笑容刻意地遮掩著自己的淚花。
人為什麼會哭泣,會流淚,只是因為她的內心太痛苦,也許痛苦地在滴著血。
不論蝶兒的笑到底是何目的,總之她的目的達到了,因為她覺得異狼現在感知不到自己的內心在滴血,異狼無非只是知道,蝶兒在流淚。
異狼的懷抱很溫暖,對蝶兒來說,這是久別的懷抱,更是一種久別的溫存。因為在這一剎那,蝶兒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接受心愛的人所給予的愛。
風掠過,很涼,很冷。
不過,蝶兒卻感知不到,她倒是覺得很溫暖,但是異狼的身上卻不滿了哀傷。
當一個人在本應該感到淒涼的時候卻感到了溫暖的時候,這是不是女人的一種幸福呢?然而,就在她本應該延續這份幸福時,她忽然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這又是不是她的不幸呢?
天下間,什麼是幸運,什麼又叫做不幸,也許沒有人可以看得清楚,沒有人是知道的。
“抱緊我。”蝶兒不禁地說,她好怕失去,所以她才會情不自禁地這麼說,她看著異狼的臉,她仔細地觀察著說道:“抱緊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異狼緊緊地抱著蝶兒,他從來沒有把一個人抱的這麼緊,他也在目不轉睛地抱著蝶兒,柔柔的眼波,只可惜,在那輕柔的眼波中,卻包裹著無限的傷愁,很容易讓人察覺的到,可是他卻又在刻意地隱藏,就好似蝶兒剛才在用自己的笑來遮掩自己那張原本憂鬱與無奈的臉。
異狼道:“我在這兒,我不會離開你,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這時,蝶兒用盡全身力氣去抬著她那似乎已經是失去知覺的手,她似乎要去觸及什麼,然而,她終歸是什麼也觸及不到,就這樣,她的手滯在了半空,她想再向高處伸那麼一點點,可是,她就連那麼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的手越要向上,然,她的手卻越向下落著。
異狼立刻用自己的手抓住了蝶兒的那隻手,他知道蝶兒在這個時候要什麼,也許,這個時候異狼也很遺憾,他的遺憾是他覺得自己只能給蝶兒這麼多,什麼山盟海誓,什麼天長地久,但隨黎顧雛那無情的一劍,他什麼也給不了蝶兒。
異狼還是在凝望著蝶兒,一樣的眼神,他的眼睛不敢去放鬆,他怕自己在眨眼的時候,蝶兒也就閉上了眼睛。
湛藍的天空,輕飄飄的白雲,有些本應該是夢幻般的顏色,在步入這個無情的現實之後,一切都已經變了色彩。
黎顧雛還是站在那裡,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表情,在他身上,什麼都與剛才沒有什麼兩樣,然而,在異狼與蝶兒眼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與剛才不同。
雖與剛才不甚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