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們緊緊的抱在一起,他說他的心事,我說我的苦處,一夜之間,彷彿將所有的誤會都傾瀉了乾淨。沒有那種久後重逢的纏綿,我們苦苦盼來的和好,卻是急於將自己的立場表白清楚。
直到清晨的陽光將我喚醒,我習慣性的翻了個身,卻看到景唐帝依然臥在身旁,安靜的睡顏無比恬靜,仔細看去,竟沒有了平日裡面對大臣時的霸氣與狠戾,彷彿疲累了很久一般,那長如蝶翼的睫毛慵懶的垂在眼睛上,聯想起他昨日對我說的種種無奈,倒像是故意隔絕讓他不能捨棄卻又為難的塵世間紛擾。
我靜靜的看著他,然後慢慢挪動身子,唯恐一個不小心驚動他的安眠。心裡不由逸出一聲苦笑,我們倆都覺得彼此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可是隻要一遇到牽涉到對方的事情,便像是兩個驕傲的角鬥者,依然會是痛不欲生的兩敗俱傷。
愛之深,才情之切,不知道這算不算為我倆這樣感情狀況的一個很好藉口。玉城戰役即將在前,面對親情與他兩端,我竟沒有自信維持均衡。還有那個廖君然,聽碧綠的口吻,他似乎要堅定不移的站在玉城那一邊,一旦三者對峙,而我,又將何去何從?
這個問題很可怕,可怕的我都不願意去想,只想一味的逃避。可是景唐帝說,我每次的偽裝堅強都讓他看了莫大的心傷,那麼下一步,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配合要走的路程?
消極也罷,迎難而上也罷,我只希望,自己能控制好自己,在他前進的路上,不要做他的牽絆和負擔。為此,即使讓我麻木待玉城,傷心為己,那也值得。
第六卷 天為誰春 第一六零章 欲親征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醒來,看我坐在床邊,心滿意足的在我額上印下一吻,然後深呼一口氣,眼睛裡描繪著決然,“今天要談詳細的玉城作戰計劃。”
我一怔,強制自己將心裡的難過壓了下去,輕輕別過頭故意不看頭,惟恐自己只要一和他對視,就會將心底對玉城的關注轉化成牽絆而阻了他的手腳,所以,心裡雖然已經開始驚慌,但卻要表現的淡然。
我的位置是如此尷尬與敏感,但我卻不喜歡讓自己的難過成為他開拓大業的壓力,已經造成了他前段時間的痛苦,卻想不出在以後的日子裡能讓他安心的其他方式,琢磨了一晚上,也許唯有如此。
他慢慢起身,象是不可置信的看我一眼,我低下頭,故意將他的這抹關切略去。他揮揮手,召喚丫頭為他更上朝服,我卻像是做了很大的力氣活一般,突然癱軟在一邊。
原來裝作無濟於事也是這麼不容易的一件事,特別是在事情關乎你的時候,我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只是作為我這個懦弱者,大恨大愛不可能,貌似只有這樣能讓他讓我都放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我倏的抬頭,景唐帝正半附身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睛微微含笑,流瀉的波光慢慢映出了我的影子,“皖雅,朕會盡量為你想,所以,不需要擔心。”
我驚呆的看著他,他卻輕聲一笑,在我的注視中慢慢遠去,大概已經洞悉了我的心事,所以才讓我放心。我倚在床上安然的低笑。我地良苦用心,他能體會到,原來這就是幸福。一直因為玉城的事情而惴惴不安的我。因為有了他地那一句話,我安安靜靜的坐在窗前注視著外面紛飛地雨。這天也真是奇怪。剛才還晴空萬里,卻在霎那間像是耍了孩子脾氣一般,賭氣的滴起雨滴。
“公主,你瞧這天也像您的性子呢。”雲霜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打趣道。
說一陣是一陣的我斜睨她,故作不悅,“要說我任性直說便是。”
“比起碧綠地老主子,新主子確實任性的多。”清清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不由的轉身,被新老主子的名稱叫的心裡彆扭,碧綠這丫頭在我這兒,一般不說話,說了就是那種很具攻擊性的。若不是看著她是辣蘭的妹妹,估計幾頓板子她也捱了,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地奴才。瑾榕的丫頭果真也特殊。
“之所以說主子任性,碧綠也有自己的理由。”她說話卻不看我。依然用力地擦著一旁的案子,“老主子對待感情要勇敢。而且從不會因為自己地感受讓別人誤解受傷……”
“哼哼。”雲霜丟出一記輕笑,“如果瑾榕公主也是和親地公主,就會理解皖妃娘娘如今的痛苦了,家族即將被自己最愛地人征伐,自己在玉城也有著一身驕傲,但卻因為和親到皇朝愛也不敢愛,恨也不敢恨,這樣的矛盾,恐怕瑾榕公主那樣沉浸在自己感情裡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不在其位不能有著其切身的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