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姑娘來尋良人?這錦麟不在,就想著出牆了,吃著鍋裡的看著碗裡的。”十四的語氣裡帶著譏誚。
“十四爺,這碗裡的,不是也是從鍋裡出來的麼?”婉婉恨得牙癢癢,一臉媚笑地抬頭看他,旋即臉色一凜:“這事,好像你管不著。”
婉婉說完甩手便走。卻被胤禵拉住手腕。
“別忘了,你可還欠我情。八王府一次,花船上一次。”
婉婉正在驚疑他竟然那麼篤定八王府那次也是自己。
“你記住,你欠了我。”胤禵已經放了手,轉身往林子深處去。
婉婉拉著吉福,龍捲風一樣出了正覺寺,心中卻還是憋著氣,他的話簡直是生生的侮辱。她一時就覺著當初認為他是好人的自己是被狗屎糊了眼。
回了府,吉福去停車,她便自己進了門,卻看見蓮香跪在院子裡,嚶嚶地哭。
“你怎麼了?幹嘛跪著?”
蓮香見是她,便扯了她的衣角,跪著蹭了兩步到她面前,一屁股跪坐在那。
“起來吧,回我的話。”婉婉伸手拉她起身。
“小姐,您可回了,爺正在屋子裡發火。”蓮香站起來晃了晃,腳就有些跛,許是跪得久麻了。
“他發什麼火?”婉婉心情也不好,語氣也就有些差。
“起先我按著小姐的吩咐,隔段時間就去看看爺的門開了沒有,半個時辰前我看門開了,便端了水進去想伺候爺洗洗,爺問小姐在哪,蓮香就說小姐出去了,爺沒說什麼,又問去哪兒了,蓮香說不知道。這下可不得了,爺摔了茶杯不說,還掀了桌子。”蓮香嗚咽著。
“所以他叫你在這跪著?”
“沒,是蓮香自己害怕,在這跪著的。”
“你這心眼也太實在了。是我不好,沒和你說明去處,你去吧,回屋子裡歇一會。可要我扶你?”婉婉笑,說著扶著她要走。
“小姐您還是去看看爺吧。蓮香的腿不麻了。”蓮香說著,邊抹眼淚邊走了。
婉婉小跑著進了上房,只看見桌子掀了,瓷片碎了一地。卻沒看見錦麟的人。卻聽見書房那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她跑著到了書房門口,卻是停了一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樣挑簾子進門。迎面飛來一個不明物,還好她閃避及時,那東西打在簾子上掉在門檻外邊。
婉婉一看竟然是個硯臺,便出了一身虛汗。
“你出去。”錦麟對跪著的吉福說。
“對不起。”婉婉歉意地說。“你先出去吧。”
吉福搖搖頭,走出去了。
“怎麼了?”婉婉看文房四寶掉了一地,再看錦麟的臉,就像用墨刷過,雪白的長袍上也是斑斑墨跡。
“你沒事吧?”錦麟拉這她轉了一圈,後悔自己剛才差點傷了她。
“沒事。”婉婉溫婉地說。
“你去哪了?怎麼也不說一聲。”錦麟把她圈在懷裡。
“去了正覺寺,不是不想吵到你休息嘛,又覺著有些無聊。”婉婉雙手放在他的胸前,隔開兩人的距離,抬頭看他,“你也不用發那麼大的氣嘛,我不過就出去走走。不要怪吉福和蓮香。”
“我以為你走了。那天你說要走。”錦麟心裡湧上一股患得患失的感覺。
“我不是說原諒你了麼,我不會走的。真的不走。”婉婉眼裡湧上一股潮氣,加重語氣道,推開他改抓他的手。“走吧,讓人來收拾一下,先去我房裡。”
出了門,錦麟讓站在外邊的吉福進去收拾,兩人牽著手進了婉婉的房間,婉婉把他推坐在椅子上,進臥房裡拿了盒香粉出來。
“我去把蓮香叫來。”婉婉說著把頭探出窗戶去叫,“蓮香,幫我們沏壺茶。”
聽見蓮香應了,她又走到桌邊坐下。
“這女人的東西讓你給她不好,我知道你一個大老爺們的不好意思,待會我藉著你名義給她,算是道個歉。”
正說著蓮香已經端著茶盤進來了。她的衣服還沒換過,膝蓋的位置還兩個印子。
讓她放下茶盤為他們斟了茶,婉婉道了謝,便抓住她的手把香粉放在她掌中,說:“蓮香,這是爺賞你的。”
婉婉見她偷偷看了一眼錦麟,接著說:“也是我給你道歉,你看今天是我的不對,出去沒和你說去處。”
“收著吧,是我賞你的。咳。”錦麟抓起杯子喝了口茶。那茶一下就見了底。
“你出去吧。”婉婉看出他不好意思,便放開蓮香的手,放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