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手捧著心口:“他不會死的,即使丟了兵符。如果你要來和我說這個!你可以走了。對了,告訴他,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吧。再大的理想抱負,天下已定,難以動搖。”
衛遲點起油燈,自顧找張椅子坐了,也不去拉坐在地下的婉婉,聲音裡有意思壓抑:“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他為你請皇上為他休妻,只留下個妾,還是因為那妾,休了便無家可歸,他便想著暫時放著。他把兵符交出去,便是不再想爭什麼,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竟然在新婚夜逃了!”
婉婉聽了,頭低下去,不知在想些什麼:“你既然知道這裡,怎麼不帶他來?”
衛遲搖頭,嘆了口氣,吹得油燈閃了一下:“他這人,太執拗,不知道怎麼表達,只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便去爭取。把什麼都當成一場戰爭。他以為,只要自己願意便能得到。你······和他在一起並不快樂。我雖然心疼他,可是也早已把你當做朋友放在心上。我能怎麼做!既然今天來勸你勸不回去。我就不會再跟著你了!免得我左右難做,這兩天,你就快離開吧。”
“謝謝。”婉婉說著站起身。
衛遲看也不看她一眼,離開了。
雍正二年七月,遣胤禵守景陵。
浩言來到婉婉的風水閣,從大廳裡的一群客人中擠過去,見是婉婉請的小童在整理接到的事務,便問他婉婉的去向。
小童見是他,便隨意給他一指,示意他婉婉正在書房。
浩言進了門,見婉婉正在寫些什麼,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了,也不打擾她。
婉婉寫完最後一筆,放了比,抬頭看來人,見是浩言,便要起身出門為他端茶。
浩言攔住她道:“十四爺被遣景陵守靈去了。你還是不打算回貝勒府嗎?”
婉婉皺眉,抬頭看他:“你要我怎麼做?我怎麼說,也是嫁給了十四爺,回去的話,不是害他麼?再說他已經娶了昭惠。要我回去面對他。我做不到。”
浩言知道她心裡依舊介意錦麟的妻妾,猶豫著開口:“昭惠的孩子好像沒了。昭雅因著這事情,還後悔了一段時間。”他已經知道昭雅和昭惠設計錦麟的事情。雖然氣,可是昭雅和他婚前就有了協議。兩個人是互不干涉的。
婉婉一驚:“是你姐姐······?”
浩言搖頭,一臉無奈,神色複雜地看了婉婉一眼:“我聽姐姐說,好像是姐夫,硬給灌下的藥。”
婉婉說我給你倒茶,掩蓋自己的失神,走出書房去了。
小童急匆匆地進了書房,見婉婉不在,便問浩言:“爺,婉婉姐呢?”
浩言看他這樣慌張,皺起眉頭問他:“什麼事?那麼慌慌張張的!”待看見他身後進來的人,心頭一緊,趕忙站起身來,臉上已經一片窘迫。
“你······你不能進來!”小童展開雙臂去攔已經要進門的男子。
浩言嘆了口氣,對小童說:“你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情了!”
“姐夫。”他遣退了小童,這才和一聲鴉青色錦袍的錦麟打招呼。
錦麟進了書房,也不說話,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了。他看了一眼浩言。眼神有些陰森:“如果不是我讓人跟著你,怕是問你百萬遍你也不會說的。”
婉婉端著茶盤,進了書房,看到錦麟,手一抖,茶杯翻了,茶水茶葉倒得滿茶盤都是,水匯聚在一起,成條細線,往下流。愣了一下,低頭轉身就往外走。這麼久沒看見他。沒想到,看到還是要心痛的。
錦麟眼中劃過一絲苦痛,她就這麼不願意見到自己?他追上去把她扯入懷中。婉婉手中的茶盤哐當一下掉在地上。浩言急匆匆地從兩人身邊出去了。
兩人默默地站著,不知道站了多久。婉婉的心中替換著他和胤禵的臉。她不愛胤禵,所以也不恨他。可是,對錦麟,她卻除了心痛,還是心痛。可是又能怎樣?他是貝勒,而自己,在名分上,已經是他的嬸嬸。
“你為什麼要來?”婉婉悶悶地說,聲音裡一片淒涼。
錦麟愣了愣,抱著她的手更緊了:“我們走吧!去西北,離開京城,遠遠的,再也不回來。或者去江南,去你的家鄉。我什麼也不要了,真的,什麼也不要了?我後悔了,好後悔!後悔把你交給十四爺,後悔自己沒有好好抓住你。都是我的錯,原諒我,重新開始,好嗎?”
婉婉的淚,打溼他的胸口:“我懷孕了。是他的孩子。”
言語中的苦澀,淹沒錦麟初見她時歡欣的心情。
“我,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