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到羅振榮迎面走來,讓趙世宇想起昨天傍晚媳婦跟羅振榮見面的事。羅振榮也看到趙世宇,掉轉頭就走。趙世宇喝叫,羅振榮只得站在原地等候。
“三隻手,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欺負我家敏敏。看我不剝了你的皮。”趙世宇一走近羅振榮,就擺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似乎下一秒鐘他就要滅了羅振榮。
羅振榮兩眼發黑,李畫敏肯放過他已經是菩薩保佑了,他哪敢欺負這個女魔頭。羅振榮有氣無力地說:“阿宇,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沒有欺負你家敏敏。”
趙世宇眼露兇光,鎖定羅振榮:“沒有欺負敏敏?她都對我說了。你這個渾蛋!”趙世宇咬牙切齒的,看樣子準備隨時吞噬羅振榮。羅振榮又是發誓又是咒罵,保證他絕對沒有欺負過李畫敏。趙世宇拿話慢慢地套問,不出十分鐘,就弄清楚了昨天傍晚媳婦跟羅振榮在小路上見面的緣由。
“好你個三隻手!敢偷我家的銀子!五十兩!你膽子不小呢。”
趙世宇不客氣地教訓了羅振榮一頓,末了,威脅羅振榮及早歸還銀子。怒氣衝衝的趙世宇,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很多很多。回到家時,他已經心平氣和地跟阿森打招呼,衝坐在鞦韆架上的李畫敏展開個溫和的笑。
大蠶蟲已經上蠶山,小蠶蟲吃極少的嫩桑葉。李畫敏去採嫩桑葉的時候,小鬼告訴了昨天傍晚趙世宇偷偷尾隨而來的事實。坐在鞦韆架上,李畫敏與剛剛買肉回來的趙世宇目光相遇,那探究的眼神,讓她惴惴不安:“這位憨哥,肯定目睹了自己跟羅振榮見面的事,他閉口不提此事。安的什麼心?若是他問起,我該怎樣回答呢?”
煩惱!都因昨天傍晚太粗心了。
李畫敏去洗衣服。清早的井邊,聚集了來洗衣的年輕姑娘、小媳婦。七八個人散開在井邊的石板上搓洗衣服,談論的焦點是羅家即將送聘禮、喝喜酒的事。
張依蘭軟聲軟氣地問:“水秀,幾天前阿貴哥到我家,說即將送聘禮、娶親。這聘禮送出了?”
羅水秀麻利地搓洗衣服,憂鬱地說:“還沒哇。我父母親這幾天都不舒服。沒來得及張羅這事。那邊催著呢,我父母親身體仍沒有好轉,愁死人了。”
阿悅嫂子插話問:“春姑跟我是同一村的,你們羅家找到這種好姑娘,可是有福了。”
李畫敏聽得有趣,忙問:“阿悅嫂子。聽你這一說,春姑準是百裡挑一的好姑娘了。”
“那當然了。”阿悅嫂子便告訴在場的人,春姑今年才十五歲。人長得水靈靈的,家中只她一女孩,家裡家外的活都會做。不過,因為兄長多,家中拿不出聘禮。不得已要春姑嫁了,得聘禮給其中一個兄長成親。
羅水秀聽阿悅嫂子誇讚未來的嫂子。十分歡喜,便將家中準備賣了裕叔的羊、擺十幾桌子的酒席熱熱鬧鬧地慶賀一番的事,說了出來。
別的人聽了,沒有多想,只是就成親的事說笑、打趣。獨李畫敏聽羅水秀說,羅振貴吵嚷著成親時要大操大辦,賣了裕叔的羊使他的親事風風光光,李畫敏心頭火冒:“羅家的人,當裕叔是什麼了?平時當裕叔是礙眼的廢物,不是打就是罵,需要銀子時就想到裕叔辛苦餵養的羊群了。他們要是賣了裕叔的羊群辦酒席,叫裕叔今後的日子怎樣過?”
這些憤怒,在這裡是不能表露的,李畫敏低頭靜靜地洗衣,忍隱著沒有表露出來。
回到家,李畫敏就不需要再隱藏心中的憤怒了,她放下衣服氣沖沖地對梧桐樹下忙碌的趙世宇和阿森說:“羅家的人,真不是好東西。居然敢起這種餿主意。”
趙世宇吃驚地停止拉大鋸,關切地問:“敏敏,羅家人欺負你了?”趙世宇就有了教訓羅家人的念頭。欺負自己的媳婦,就等於在欺負自己,這口氣忍不得。
“他們沒欺負我,是欺負裕叔。羅家那阿貴要成親了,他們計劃著賣掉裕叔的羊,熱熱鬧鬧地擺十幾桌酒席。。。。。。”李畫敏將剛才洗衣時聽到的話,說給趙世宇和阿森聽。
趙世宇不說話,陰鬱著臉。
阿森搖頭嘆息:“羅家這群活寶!一個個身強力壯的整天遊手好閒,什麼都會幹,就是不會幹活。自己掙不來一文銅子,卻要擺排場顯闊綽。什麼東西!”
十幾桌子的酒席擺過,裕叔的羊所剩無幾了。要是沒有羊,裕叔的日子將更加難過。
李畫敏悶悶不樂地坐在石板上,看趙世宇和阿森繼續拉大鋸,心中卻在盤算羅家的事。李畫敏意識到,自己拿走了羅家作為聘禮的銀子,並不能阻止羅振貴的親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