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成了阿宇嫂子。嘻嘻——”這笑聲中,除了覺得有趣,也夾帶了絲絲的羨慕。
仇詩悅輕輕呷了一小口酒,一本正經地:“三天前水庫洩洪,大量的魚逃到河裡,我們都撈到意想不到的大魚。當日誰撈到的魚最大?我現在想想,要數阿宇撈到的魚最大條了。”
“不對,阿宇撈到的魚最大的才八斤重,可阿森撈到一條十二斤重的大草魚。”馬上就有人反駁仇詩悅的話,是說得有名有姓。
“你們只看到阿宇木桶裡裝的草魚、鯉魚,就不看看他手上抱回的美人魚?”仇詩悅眨眼看在場的人,仍是一本正經地問:“你們有誰撈到,比阿宇這條美人魚更大的魚?”
聽到這話的所有人,都撐不住大笑起來,有兩個把嘴裡的飯粒都噴出來了,另一個猝不及防地被酒嗆得咳嗽不停,就連坤伯這種嚴肅的人都咧開嘴笑了,坤伯母用筷子指點仇詩悅笑得說不出話來。唯有張依蘭勉強笑笑,低頭夾菜不讓人看出眼中的傷感。
又有人起鬨:“阿宇,如果沒有坤伯母這個大媒人,你今天就成不了親。還不謝謝大媒人?”
趙世宇聽了,果真就離席走到坤伯母跟前,衝她深深鞠躬:“我今天成親,全倚坤伯母的大力支援。請坤伯母受我一拜。”
說起來,趙世宇娶李畫敏為妻,是坤伯母最先提出的並極力贊成今天就成親的,並且拿出預備給張依蘭的嫁衣給李畫敏穿上,趙世宇所穿的喜服也是坤伯母出的紅布並親手縫製出來的。再有,辦酒席所需要的酒菜是坤伯乘馬車到五里外的鎮上採購回來的,辦酒席所需要的碗筷大多數是張家借給的。因此,趙世宇誠心誠意地向坤伯母致謝,然後又向坤伯鞠躬感謝。
張依蘭坐在坤伯母身旁,幽幽地望喜悅的趙世宇,欲言又止。坤伯母在桌子底下輾了一下女兒的繡花鞋,張依蘭馬上低垂下腦袋,無精打采地撥動跟前一小塊肉骨頭,半天都沒有夾起。
夜幕降臨,酒席散了,幾位嬸孃幫忙收拾殘席。新郎官回新房,馬上有鬧洞房的人跟隨進去,可是新娘子總是沉默不語,鬧洞房的人自覺沒趣,很快訕訕地散了。
客人散盡。
關上大門,趙世宇提了桶熱水放在小天井裡,給李畫敏沐浴。廚房裡透出的火光與廳堂裡射出的燈光,使小天井朦朧一片,李畫敏站在木桶旁,手指摸著釦子就是不敢脫衣服,她很擔心在廳堂裡收拾東西的月娘和趙世宇突然走出來,又感覺到黑暗中有許多眼睛向自己窺視,總之她不敢在這空蕩蕩的小天井裡沐浴。
“呃,還有其他地方可以沐浴的麼?”李畫敏硬著頭皮走到廳堂門口,衝裡面兩個忙碌的人問,有點不好意思。
忙著把碗筷分類放入笸籮裡的月娘和趙世宇停歇,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那裡看到了詫異。月娘與趙世宇向來都是關上大門在小天井裡沐浴,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沒有料到李畫敏不能接受這點。
月娘皺眉,認為李畫敏過於挑剔,不管這新媳婦過去過的是什麼生活,來到趙家就得適應這裡。月娘不悅地看李畫敏:“大門已經閂上了,在天井裡沐浴得了。小戶人家,沒有那麼多講究。”
趙世宇看糾結不肯離開的李畫敏,想了想後端小油燈到新房的小淨房裡,叮叮噹噹忙碌一會兒,把熱水提到小淨房內,對跟隨來的李畫敏說:“就在這兒沐浴吧。”
這小淨房雖是用泥磚將房外屋簷截開一小段而成,可地面鋪了層薄薄的灰沙,剛才趙世宇在牆跟下鑿開一小洞,用來做浴室恰好。李畫敏關上門,舒暢地泡在浴桶裡讓每一個細胞都徹底地放鬆。
光線朦朧的小天井裡,水聲嘩啦啦地響,是趙志宇在沐浴。
月娘在廳堂裡收拾東西,她不滿地衝外面大聲說:“阿宇,不管她過去過的什麼生活,來到我們家就得習慣我們的生活。你別太縱著她。”她得提醒兒子,不能把新娶回的媳婦當寶貝一樣捧著,小心縱得她無法無天。
“母親,把小淨房改為浴室也挺好的,明天我就把你這邊的小淨室改為浴室。”趙世宇不想就剛才李畫敏沐浴的事說嘴。
李畫敏換上短袖衣服,穿一條寬鬆的長褲子,躺在床上,邊搖蒲扇邊打呵欠。趙世宇進房,順手關上房門。李畫敏的睏意全消,坐直身子警惕地望這個僅穿褂子和短褲的男子,一顆心怦怦狂跳,差點兒要蹦出咽喉。李畫敏緊張地想:“他要幹什麼?已經說好了暫且不做夫妻的,難道他反悔了?”
趙世宇向李畫敏溫柔地笑了笑,在房間中蹲下,點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