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一縮的動作飛快。
趙世宇伸手一彈,一條小蟲子飛向半空,接著又一彈,李畫敏的衣袖上不再有蟲子的影子。李畫敏心有餘悸地望蟲子飛去的方向。
“敏敏,這蟲子不會咬人的。”趙世宇安慰臉色發白的人。
李畫敏無語,她是知道這小蟲子不會咬人,更不會吃人,不過讓這小蟲子在身體上爬來爬去,就是感覺到心驚膽戰。
令李畫敏害怕的事沒有結束。趙世宇看向李畫敏細膩的脖子上,有條小蟲子一伸一縮在丈量這細嫩的脖子,忙說:“你脖子上有條小蟲子。別動,我幫你除下來。”
李畫敏嚇得閉上眼睛,任由趙世宇除掉脖子上的小蟲子。趙世宇兩根手指頭輕輕一捏,小蟲子離開脖子後變成了肉醬。李畫敏看趙世宇手中死蟲子,恨恨地想:“今天這小蟲子是成心跟自己過不去了,成群結隊地爬到自己的身上。”當李畫敏細看身旁的桑樹,吃驚地捂住小嘴不讓自己再次驚叫,她看到幾乎每一棵桑樹上都有小蟲子,這些像指甲一樣大小、約二三厘米長的小蟲子在桑樹上爬來爬去,因顏色跟桑樹枝條差不多,不用心看根本看不出有蟲子。
這桑田簡直就是小蟲子的家園。
“小小的蟲子,吃不了人的。”月娘那邊傳來一聲不悅的話。月娘有足夠的理由不高興,李畫敏來採桑葉,簡單就是來幫倒忙的,李畫敏本人沒采到多少桑葉,害得兒子幹活老是分心。
李畫敏想想也是,小蟲子既不咬人,更不能吃人,怕它幹什麼。李畫敏這樣給自己壯膽,戰戰兢兢地繼續採桑葉,她手向桑葉伸去,一雙明眸卻盯住身旁一條吊在桑樹枝上盪鞦韆的蟲子,提防著。
“敏敏,你到桑園外歇息去。要是以後你再來採桑葉,像母親那樣護住臉和手。”趙世宇溫和地勸說著,接過李畫敏肩膀上掛的竹筐。要剛與自己成親的女子心驚膽戰地受累,叫趙世宇心中愧疚,後悔叫李畫敏一同來桑田了。
李畫敏朝月娘那邊望去,看清月娘戴的帽子邊緣有密實的布垂下保護臉頰和脖子,手上戴著布做的套子。李畫敏猶豫地看趙世宇:月娘和趙世宇忙著採桑葉,自己躲到桑田邊去,合適嗎?
趙世宇看出李畫敏的糾結,寬慰說:“去歇息吧,你做不慣這活。況且在我們這裡,一般新娘子前三天是不會下地幹活的。”
看得出,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是真心實意勸自己去歇息的。李畫敏扭了扭酸楚的脖子,揉了揉隱隱作痛的手腕、手掌心,不自在地衝趙世宇笑了笑:“那我到那邊去休息了。”
“去吧,北面那裡有個曬場。”
李畫敏向桑園的北邊走去,在趙世宇的幫助下爬上了曬場。這是一個圓形的曬場,曬場的西邊有兩間茅屋。李畫敏打量四周,茅屋方向傳來“咩——咩——”的叫聲,李畫敏想:“是誰在曬場邊養羊呢?”她只是遠遠地張望,不肯輕率地走過去看。
桑田裡,採桑葉的月娘跟趙世宇靠近了。
月娘瞟一眼在曬場上東瞧瞧西望望的李畫敏,皺眉說:“我就知道,她不過是憑一時興致,哪裡會安心幹活。”
“母親,別急,讓她慢慢適應。她到底從來沒有幹過農活。”在趙世宇看來,李畫敏肯主動幹活,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儘管她沒能堅持多久。想到那雙傷痕累累的手,趙世宇就捨不得叫她幹活。
月娘不再說話,她對這事的看法跟兒子不一樣,可她不想為此事跟兒子爭辯。
曬場上,李畫敏在拍打身上枯葉碎屑,有幾隻羊走來吃曬場邊的嫩草,後來又過來一隻母羊和一隻小羊羔,母羊站在原地吃草,小羊羔跪著吃奶。小羊羔吃了幾口奶就跑來跟李畫敏嬉耍,母羊飽滿的**有潔白的乳汁滴滴答答的滴落,地面留下點點溼潤。李畫敏抱小羊羔到母羊身邊,推小羊羔吃奶,小羊羔只是用腦袋頂李畫敏玩耍,並不吃奶。
“可惜了,這些羊奶白白浪費掉。”李畫敏自言自語地說。
剛才跟月娘說話的那個中年男子走來,說:“阿宇嫂子,你不嫌這羊有羶味?”
李畫敏四下看沒有其他人,方想到這個中年男子口中喚的“阿宇嫂子”就是自己,要回答時這個中年男子走去驅趕羊兒了。月娘沒聽到李畫敏跟中年男子答話,誤以為李畫敏不肯跟陌生男子隨意說話,就說:“敏敏,剛才跟你說話的人是裕叔,過去他常給我們家幫忙的。”
聽出月娘有責怪自己不搭理中年男子的意思,李畫敏瞅中年男子走過來了,微笑問:“裕叔,這群羊是你養的?你看這羊奶流得地上都是,浪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