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畫敏聽得心中暗樂,對盧二孃刮目相看,一個年輕的小寡婦敢於站出來為趙家說話,這份膽量讓人不敢小覷。月娘、趙世宇和盧二孃互相幫助收割,並非只是出於同情盧二孃,只看盧二孃肯盡心幫趙家說話,就知道兩家交情非同一般。
一個小寡婦肯公然替趙家說話,讓財嬸氣得要抓狂,她扯開嗓子狠狠地罵:“盧二孃,我羅家即使要搶,也沒有搶你盧家的田地,你急什麼。村上誰人不知你想嫁入趙家!可惜是白想,人家把你蹬了,另娶個黃花閨女,不要你這個帶拖油瓶的小寡婦。”罵完,總算出了口惡氣,得意地看盧二孃。
盧二孃漲紅了臉,手指財嬸罵:“爛銅鑼,我一個小寡婦要嫁給誰,還輪不到你來管。帶著拖油瓶的小寡婦怎樣?你家那幾個好吃懶做、只會吹牛皮、只會偷東西的渾蛋,連小寡婦都說不上哇。活該一個個打光棍!”
羅家炸了營。羅家那三個未成親的兒子氣得七竅生煙,怒氣衝衝摩拳擦掌要找盧二孃算賬。盧二孃雙眉倒立連連冷笑。羅家那三個身強力壯的兒子洩勁,都縮了回去。都說好男不和女鬥,要是他們三兄弟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打了盧二孃,三兄弟合夥欺負一個小寡婦的事傳揚出去,定會成為笑料,往後不用找媳婦了。
在公開場合男子跟女子打架,不管是輸是贏,最後的輸家都是男子。
財嬸向盧二孃奔去,才走幾步就被財叔叫了回來。盧二孃無畏地看羅家人冷笑。
財嬸撇開盧二孃不理,她指蹲在地下的裕叔罵:“傻子,這地明明是你開墾的,為什麼不敢當眾說出來?我看你是償到了趙家那寡婦的甜頭,鬼迷心竅地護著她。”
裕叔還是木頭一樣不吭聲。
月娘不再鎮靜,她發抖地指財嬸問:“你說什麼?別亂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是個清清白白的人。”
沉默了許久的趙世宇眯縫雙眼,盯財嬸:“別汙辱我母親!”
財嬸看趙家母子著急,得意地看月娘:“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暗中跟阿裕勾勾搭搭的,要不是你在被窩裡給他灌了迷魂藥。。。。。。”
趙世宇怒吼一聲,揮動鐵叉向財嬸衝去。財嬸嚇得變了臉後退,財叔吆喝著指揮幾個兒子上前攔阻。
李畫敏閉上眼睛,她害怕看到血肉橫飛的畫面,口舌戰變成了動武,鐵叉、鐵鍬和木棍不再是擺設的時候,血腥場面就會出現了。
“住手!”
一聲渾厚的大喝過後,四周一片安靜,只有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李畫敏好奇地睜開眼睛,她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帶領一群人大步走來,不論是趙世宇、月娘還是羅家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這個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就是教趙世宇練武的師傅、張依蘭的父親、長樂村的村長——坤伯。
在坤伯凌厲的逼視下,羅振榮老實說出了偷趙家荔枝一事。趙世宇也承認用石子打傷羅振榮腳跟的事。坤伯把趙世宇、羅振榮都教訓一番,要二人以後不能再追究此事。
“坤伯,阿榮受傷的事,可以就這樣算了,不過那兩畝地,趙家今天無論如何得歸還我們。”財嬸不肯就此罷休。
坤伯頭痛。趙、羅兩家為兩畝地的事爭執了幾年,都沒有結果。這兩畝地開墾時,坤伯不在長樂村,他詢問村中有年紀的人,有人說看到月娘頂著烈日開墾那兩畝地,有人說看到裕叔翻地,是眾口不一,叫坤伯難作判斷。財嬸現在又把這難題推出來,坤伯有心解決這個棘手問題:“阿裕,這兩畝地是你開墾的嗎?你明白說一聲。如果是你開墾的,從此以後歸羅家;如果不是你開墾的,這兩畝地就趙家的,羅家人以後不能再過問這兩畝地。”
李畫敏兩眼不眨地看裕叔,她和月娘、趙世宇一樣,希望從裕叔嘴裡聽到“不是”兩個字,從此以後可以擺脫羅家人的糾纏。財叔、財嬸等人兩眼直勾勾地盯住裕叔,盼望聽到“是”的回答,讓那兩畝地從此以後歸羅家。
再次成為眾人的注目的焦點,裕叔木頭一樣,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枉我自小把你拉扯大,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財叔罵著,一腳把裕叔踹倒地上。猝不及防的裕叔翻倒地上,慢騰騰地爬起來,重新蹲在地上。都說血濃於水、手足情深,財叔的表現實在令人不齒。坤伯喝令財叔,不准他再踢打自己的弟弟。
財叔放開裕叔,與財嬸口口聲聲要坤伯判兩畝地歸羅家。坤伯左右為難。
李畫敏看到羅振榮兩眼滴溜溜轉,引起這場爭鬥的罪魁禍首準備趁人不備溜之大吉。身為一個具有現代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