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趕在春節前思源村趙家一分為二,大太太帶兩個兒子及兒媳婦過日子,二老爹攜妻兒媳婦另開爐灶。
自趙二老爺等人離開長樂村後,李畫敏時常留意他們的動向。聽小鬼什剎說,思源村的老少爺們、太太少奶奶一步一皺眉一路呻吟回家,缺少同情心的李畫敏幸災樂禍地取笑。第二天、第三天的時候,思源村的人買了幾把大羅傘遮陽、僱請一輛馬車攜食物相隨時,李畫敏寬宏大量地默許了:人還是步行的,不算違反規定。當思源村的人到達家門的時候,李畫敏便對他們失去了興趣,將注意力集中到籌備月娘、裕叔的婚禮上來。
月娘和裕叔的婚期越來越近,北風將大庭院旁的最後一片梧桐樹葉刮飛的時候,各種籌備工作都已經辦妥。為尊重當事人。李畫敏請月娘過目洞房內擺設的各種物品,月娘臉紅彤彤的,小媳婦樣低垂著頭,用蚊蠅樣大的聲音說:“很好,都好。”李畫敏跟裕叔說成親當日的事宜,徵求意見,裕叔不安地搓著大手吶吶:“敏敏,你看著辦就好。”
私下裡,李畫敏將這些事告訴趙世宇,戲笑說:“要不是看到母親眼角有細細的皺紋。裕叔頭上有些少白髮,我都以為自己是年邁的婆婆,裕叔是兒子。母親是小媳婦了。”
趙世宇噗噗地笑,半真半假地說:“敏敏,你得看清楚點,她是母親,不是兒媳婦。”
李畫敏聽出丈夫話中深意。雞啄米一樣點頭,鄭重保證:“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地待母親父親的,不會讓他們受一點委屈的。”以後不一定能夠做到,不過有這個決心,最主要是讓丈夫明白自己跟他是同一戰線上的。
趙世宇一時轉不過彎:“父親?”在他的心裡。沒有父親這個概念。
“笨蛋!母親成親後,裕叔不就是我們的父親了?”以後,裕叔就是父親。父親就是裕叔。
趙世宇有些難為情地撓頭。李畫敏難得看到丈夫困窘的樣子,刮自己的鼻子取笑他。
月娘和裕叔成親的好日子到了。
這天凌晨,習慣睡懶覺的李畫敏難得起個大早。李畫敏洗漱完畢,趙世宇由外面走進房間,他已經練武回來。要換衣服。
“恭喜,恭喜。你盼了二十幾年,終於盼來個爹。”李畫敏朝趙世宇迎去,笑嘻嘻的,舉手作揖。
趙世宇瞪眼,繞過李畫敏朝裡走。
李畫敏不滿意丈夫的表現,擋在他面前:“喂,我說錯了麼?你多次跟我說過,小時候羨慕別人有爹爹,一直盼望自己也有個爹爹,今天你終於美夢成真的。”
趙世宇啼笑皆非:“敏兒,我都這個年紀了,難道還像小時候那樣,希望有個父親帶著我玩耍,幫我趕跑欺負我的人麼?”
“那,你是不是後悔同意母親和裕叔成親了?”李畫敏小心翼翼地問。
“胡說!我若沒有深思熟慮過,會同意這門親事麼?既然母親需要個伴,裕叔有這個心意,就讓他們相伴後半輩子好了。”趙世宇頓了頓,繼而輕嘆:“給母親娶回個男人,背地裡有許多人在笑我荒唐吧。”
為了母親後半輩子幸福,為了關懷自己的人幸福,讓他人的笑話見鬼去吧。
“宇,沒有人笑話我們,人們都誇我們孝順母親呢。宇,我是大力支援你的。母親前半輩子的辛勞我們已經無法改變,我們只能讓母親的後半輩子過得舒坦。我們既然可以讓母親更幸福,為什麼還讓母親在苦悶中度日?宇,我們是不必顧慮他人的,只要一家人快樂,就夠了。”
趙世宇動容,將嬌妻擁入懷中,滿足地輕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裕叔的小庭院裡,坐滿了人。裕叔早就穿戴妥當,等候吉時出門。裕叔置辦的東西,有一部分已經送去趙家給月娘了,今天帶去趙家的物品不多,除去洞房花燭夜的床上用品,再有就是一些舊衣服,都裝在兩個大紅的箱子裡。羅振榮不顧財叔和財嬸肉痛,說親時抬出去的東西太少寒摻惹人笑話,替裕叔添置了幾套新衣服,置辦幾件大戶人家房子裡擺設的器皿,另外裝在四個箱子裡,與裕叔原有的東西湊足六箱子,取意六六大順的意思。從裕叔的小庭院到趙家大宅院,若是抄小路,半刻鐘就到了。但是,為了表示隆重,送親的人領裕叔走大路,半繞長樂村走一圈子才朝趙家大宅院走去。裕叔騎著高頭大馬,紅紅的喜服和胸前掛的大紅花映得他的臉紅紅的。裕叔精神恍惚,他木然回應路人的道賀,疑是在夢中,不敢相信自己正在成親。直至到趙家大門外下馬,看到趙世宇與欣欣父子站在大門相迎,方敢相信:真的成親了。一時間,裕叔既然激動,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