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畫敏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看燈焰兒搖曳,大為苦惱:幽幽盒子的秘密。要不要告訴他?
趙世宇提滿滿一桶熱水進來,一眼掃見地面空蕩蕩的。暗紅的箱子已經無影無蹤。趙世宇很響地推開小淨房的門板,將熱水提進去,走出來便到竹床上躺下出神地望屋頂,他自進房間後沒有說過一句話。李畫敏忐忑不安地沐浴,出來時趙世宇仍保持之前的姿勢。
嗯,真生氣了!並且氣得不輕。
李畫敏也不吭聲,走去躺在床上,總覺得整個房間裡寒氣逼人。在床上糾結半晌,李畫敏走向竹床,坐在竹床邊沿碰了碰竹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問:“阿宇,你生氣了?”
竹床上的人不理睬。
“阿宇,我知道你在為箱子的事生氣。我不是故意戲弄你的。呃,我會一點法術,可以藏匿東西不讓其他人看到。不過,我不能當別人的面表演拿東西。”看到竹床上的人慢慢坐起,李畫敏補充:“我不知道當你的面取東西,會有什麼後果,如果你一定要看箱子,我現在就拿出來給你瞧。”
趙世宇把李畫敏研究許久,悶聲悶氣地問:“那一千多兩的銀子和五十畝水田的契約,你都是用法術藏匿起來的?”
某人終於肯開金口,李畫敏覺得委屈,過去都是他對自己陪笑臉討好服軟的,如今倒過來輪到自己去討好他了,鼻子就酸溜溜的,說出的話便帶了顫音:“嗯,被阿榮偷去了五十兩銀子後,我就用法術把東西藏匿起來。我害怕又被偷麼。”
趙世宇聽這話音中帶出哭腔,心疼地摟住了安慰說:“別哭,別哭,我相信你。”
李畫敏原來只是鼻子發酸,給趙世宇如此一勸,眼淚真個奔湧上來,嗚咽著溼潤了趙世宇的衣服。慌得趙世宇摟抱在胸前,百般撫慰,又檢討自己剛才不應該生氣。李畫敏伏在趙世宇胸前,哭泣一段時間,哭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繼續,便擦眼淚。
“阿宇,我現在取箱子來給你瞧?”李畫敏幽幽地表示。
“啊,不用了。敏敏,我相信你。”趙世宇只想讓這不愉快的事,儘早結束,他輕輕在李畫敏額頭吻一下,重又將她摟抱在懷中。如此沉默一會兒,趙世宇忍不住疑惑地問:“敏敏,你真的會法術?”
“嗯,會一點點。不過,我的法術在你眼前不靈驗的,在太陽底下也不行。”稍稍歪曲事實,小小洩露一點,以後再請小鬼什剎幫忙時,便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有人不敢相信:“也就是說,你在其他人面前,在太陽曬不到的地方,可以施行法術的?”
“是的。”索性承認了。
兩人又沉默。
“敏敏,你每天喂小雞的蟲子,是用法術捉來的?”
“嗯。”
“敏敏,開墾那幾畝荒地時,你用法術來幫忙?”
“嗯。”
“我當時就奇怪,就憑咱倆,不可能在短短几天裡,能夠開墾出這般多的荒地。羅家那三隻手被掛到樹杈上,是你乾的?”
“對,這渾蛋偷我的銀子,我得教訓他。”
很響地吻一了下她。趙世宇想了想,又問:“敏敏,你真的不能在我眼前施法術?”
“真的,我嘗試過,都失敗了。”小鬼不敢靠近這位憨哥,可不就是不能當他的面施法術麼。
趙世宇將信將疑,聯想到當前建房子的工作,就問:“敏敏,咱家建房,你可曾施用過法術幫忙?”
“有的。你們平整宅基地時,我暗中幫忙過,割草時也使用過。”李畫敏來了興趣,抬起小下巴說:“不是我誇口,要不是害怕別人瞧出端倪,我可以在一天內把所需要的草都割夠,可以在一個夜晚把所有的木材都搬回家。”
嗯,如果真是這樣,建房的工作輕鬆多了。不過,真有這回事嗎?
趙世宇把李畫敏足足看有幾分鐘,遲疑不決地問:“敏敏,頻頻施法術,你會不會很累?”
“不累,但是得有酒。呃,我施法術前需要酒來敬天地鬼神。”如此講開了,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買酒犒賞小鬼了。
“酒麼,容易的。以後買酒,多買幾壇回家就可以了。”在趙世宇看來,敬鬼神的酒極容易解決。
兩人和好如初,李畫敏又開始在油燈下教趙世宇認字、唸書。
天亮了,湛藍的天空一碧如洗。李畫敏到張家陪同三嬸孃用早餐。趙世宇和李祥柏由外面走來,李祥柏一瘸一拐的。等候用餐的三嬸孃、月娘、李畫敏和李月蓉等都焦急地問為什麼會腳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