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放在田埂上。傍晚收工回家前給稻穗堆蓋上一大塊油布。為什麼不像別人家那樣挑稻穗回家?蘭花和車伕們都沒有問,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他們只負責收割稻穗,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所有收割下的稻穗都已經脫粒成稻子,堆放在家中那三個庭院裡了。
李畫敏不是一個勤勞的人,沒有去參與收割稻穗,趙世宇也沒去。二人牽著燕兒、領著欣欣在自家的大路上閒逛。初升的朝陽斜照在梧桐樹、茶油樹上,大路一半陰涼,一半陽光明媚。一隻小鳥落在梧桐樹上。“啾啾啾”地啼叫。燕兒看得出神,欣欣東張西望看到道路邊有石頭,他撿了個小石子,向小鳥擲去,他力氣太小。小石子“撲策”一聲落到九里香叢中。小鳥受驚,飛走了。
“爹爹,娘娘,壞壞。”燕兒生氣地指欣欣,向父親、母親控訴哥哥嚇跑了她要看的鳥兒。
欣欣小心地看父親臉色,再看母親。看到父母親並沒有生氣,放了心,將手中另一塊沒有扔出的小石子扔到地下。當足球踢。
深秋的清早,空氣特別清新,李畫敏作了幾個深呼吸,充分享受這瀰漫著芳香的清新空氣。朝陽的光芒透過梧桐樹、茶油樹的縫隙照射在九里香上,葉尖上一滴滴露珠晶瑩剔透。晨風拂過,露珠悄然滑落。燕兒掙開母親的手。用小手接了幾滴露珠,捧在手心玩耍。欣欣探頭檢查九里香的花蕊,發覺一朵花兒裡有一隻小蟲子,伸手去捉,蟲子沒有捉到,小巧潔白的花瓣全碰落了。
李畫敏、趙世宇慢悠悠地邁步,回答欣欣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
突然間,從東南方向的大曬場上,傳來尖銳的叫嚷聲、橫行的叫囂聲。李畫敏、趙世宇都不約而同地朝私塾後背的大曬場望去,有樹葉遮擋看不清大曬場上的狀況。
趙世宇望李畫敏:“一定是為爭搶場地曬稻穀!不過,同是一村人,大家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怎麼會吵得這般激烈?這是過去沒有發生過的。”
李畫敏糾正說:“不對,是過去咱們居住在村子裡的時候沒有發生過。為爭搶曬場曬稻穀的事,去年發生過,今年夏收時也發生過,都是陳家的人與別家爭場地。”
私塾後背那個寬闊的大曬場,是仇二伯的堂兄仇老爺建造的,仇老爺搬去省城居住後,那個大曬場幾乎成了村中公用的曬場,大家都拿稻穀、木薯、玉米、豆子到那裡曬,你家佔一塊,我家佔一塊的,在曬東西的時候大家有伴談話,有事離開時也可以互相照應。
現在,有陳家介入之後,自家有曬場的人不再拿稻穀去大曬場,只有那些家中場地狹窄沒有地方曬的,仍舊搬稻穀去大曬場晾曬。
就在趙世宇猶豫著,不確定是否去大曬場看個究竟的時候,阿森的兩個小兄弟匆匆忙忙朝坤伯家跑。趙世宇遠遠在問一聲,那兩個小兄弟邊跑邊喘吁吁地說,陳家搶大曬場把阿森家和其他兩家的稻穀推到曬場的角落。
“敏兒,你在這裡照看孩子,我去大曬場看一下。”阿森是趙世宇的好朋友,又在無憂大院做事,趙世宇對阿森家的事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趙世宇離開不久,坤伯、坤伯母都跟隨阿森的兩個小兄弟朝大曬場走去。
大曬場方向的吵鬧聲停止了。
李畫敏站在陰涼處問小鬼:“什剎,大曬場那邊怎樣了?”
小鬼說:“阿宇去到大曬場後,不準羅振富等人推開別人的稻穀,他們不聽,與阿宇爭吵。坤伯去後,喝令陳家人不得推開別人的稻穀,叫他們要曬稻穀早些來佔地方。如今坤伯在訓斥陳家的人,叫他們將推開的稻穀堆還原處。”
半個小時之後,羅振富帶領陳家的幾個下人,拉走了幾馬車的稻穀。
坤伯、坤伯母和趙世宇也從大曬場那邊走過來,三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坤伯與趙世宇在道路分岔地方停步。
坤伯向趙世宇嘆氣:“長樂村不再安寧,我心中愧疚。這個渾帳東西屢次三番地欺壓鄉親,我多次教訓他是屢教不改,難道非得逼我。。。。。。”坤伯嘆息。
趙世宇沒來得及回答師傅的話,坤伯母從旁邊接話:“其實,剛才那事也不能全怪陳家。他們是老遠地從鎮上來收割稻穀,先讓他們曬稻穀也是可以的,不比阿森他們是本村人家,遲曬幾天也沒關係的。”
這下子,趙世宇只有保持沉默了。
坤伯嚴厲地說:“閉嘴!這大曬場又不是他們陳家的,曬稻穀總有先來後到的。即便是急於曬稻穀拉走,也應該是請求別人讓先,哪有這般不分青紅皂白把別人家的稻穀推開就曬自家稻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