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但見木尹楠神色淡淡,不見喜不見怒,對他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唇邊含笑,颯颯悠然。他便明白,這位怕是看穿了他那一點小小的捉弄之心,當即便致歉道:“公子見諒,是小人逾越了,公子到底太過年輕,又每個侍從跟隨,小人不得不當心些。”
她一個卑微船少,哪來的侍從?倒是可以抓二狗子來充數,就怕更容易穿幫。
因此也只是微微失笑:“無妨,掌櫃的大可放心,我不過是好奇陳大將軍,不是來投軍的。”
這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掌櫃一愣,老臉到底是染了些紅暈,清咳一聲:“是是,說來大將軍前幾日剛到邊陲,公子來的也是巧,說不準還能遇上。”
木尹楠眸光輕閃,強抑住心底一抹輕微動搖,滿眼好奇:“掌櫃是說,陳大將軍也在樊城?”
掌櫃的搖了搖頭,木尹楠便有些失望。
“小人並不清楚,只是聽聞昨日剛剛進了城,不知今兒走了沒有,若是沒走,小公子大約是能見上一面的。”這是篤定她出身不凡了。
“是嗎?”木尹楠微微一笑,輕叩了叩櫃檯:“掌櫃的還是先把對牌給我吧!”
“小公子請拿好,上樓右轉最後一間就是。”
“多謝,勞煩廚下幫忙準備一份晚飯,就按我說的做,小菜即可,米飯足量。”
“好的,一會做好了讓小二給公子送上去。”
木尹楠微微額首,掌櫃的還沒怎麼注意,她已經拐上了二樓。
這身手……可不算差了。
掌櫃心底微驚,知道這是警告,對他,也是對客棧中某些蠢蠢欲動的客人。
有眼力的不止他一個。
一夜好眠,果然無人相擾,木尹楠打著哈欠下樓,因著洗浴了一場,看著比昨日要少了些倦意,只是換的衣裳總讓人覺得有些彆扭。
“榮公子這就起了?”這大清早的,樓下只有三兩個早起準備離開的客商,正吃著早飯。昨兒招呼她的小二正擦著桌子,見她下樓,連忙笑臉迎了上去:“可要用些店裡的早點?”
“給我捎上十個肉包子,我出去逛逛,邊走邊吃。”
十個……想到昨夜這位小爺消耗的米飯數量,小二臉忍不住抽了抽。明明這麼瘦,咋就這麼能吃呢?不過嘛,客人的是,他們是不好多問的,當即也只是應了,去廚房轉了圈回來,懷裡兜著個紙袋子。
見木尹楠一把就取了過去,忍不住提醒一聲:“榮公子,剛出蒸籠的,小心燙。”
木尹楠回以善意一笑,也不多說,踏門而出。
小二愣愣的目送她的背影。
“好了,別看了,該幹嘛幹嘛去!”掌櫃不知何時走到了小二背後,手裡拿著一把紙扇,在他頭上輕輕一敲。
“掌櫃的……那位小公子到底是做什麼的?”
“往日裡是怎麼教你的?做事去!”
掌櫃瞪眼,小二也只好扁了扁嘴,只是滿心的好奇,卻無人可解。
木尹楠轉了個圈離客棧遠了,一邊吃著熱乎乎的肉包子,一邊勾起一抹淡笑。若是榮二爺知道她拿著安哥兒的身份憑證充小爺,不知道會是什麼樣一張驚訝的表情。
說起來,不管是榮家人,還是船上的同伴,都是相對比較單純的人。
不是她偽裝的好,而是他們太實誠,認定了一個人的身份,就不會多想,哪怕她偶爾露出破綻也是如此。其實再好的偽裝,都是有破綻的,不過是看別人怎麼看罷了。比如榮叔,她就不信他沒懷疑過,只是實在查不出什麼,再加上她在船上一呆就是幾年,比誰都適應良好,慢慢也就不在乎了。
清早的樊城不比閩江,更比不上京城,顯得有些蕭條。
大多數的鋪子都還沒開門,又或是剛剛才準備開啟鋪子迎客,打著哈欠拆門板的夥計比比皆是,木尹楠看了看,到底也沒找到個好去處,乾脆在一個擺在外頭的茶攤鋪子坐下了,要了杯酥油茶就著包子慢慢吃,聽著幾個為數不多的老人閒磕牙。
多是些家長裡短的事,木尹楠依舊聽得趣味盎然。那是她前世和今生的前十年都不曾接觸過的東西,尋常人家的生活是怎樣的,於她都十分新鮮。即便這些年在閩江也聽了不少,但這邊陲樊城的人家到底與那邊有些不同。
比如閩江的百姓平常最愛聊的是昨兒去了哪吃了什麼看了什麼,這兒的老頭碎嘴卻是前天賣了幾個蛋,誰家挖了幾塊好石頭,昨兒賺了幾個錢。
總要吃得飽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