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摸出鐵盒,一扣按鈕,瞬間萬針齊發,疾如暴雨。
沉悶的鋼針入肉聲連線傳來,宮女難以置信地望著王霓君,無數血花從她身上滲出,慢慢地倒了下去,染紅了一片溪水。
意識到自己殺了人,王霓君猛地尖叫一聲,扔下鐵盒,連滾帶爬地上了岸,踉蹌前衝。
卻不料一群黑衣人正從對面林中衝出,雙方打了個照面。王霓君愣住了。
以為眼前只是個倒黴的小宮女,黑衣人舉起刀來,正欲砍殺,忽然後面傳來一聲急喝:“住手,不要傷害皇后娘娘!”是裴少卿帶著追兵趕到了。
皇后娘娘?
被追擊得走投無路的黑衣人立時刀勢一轉,一把擒住王霓君,飛快地拿起刀架在她脖子上,“不要過來,誰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裴少卿和眾侍衛腳步一頓,所有人都僵持著一動不動。
王霓君經過剛才的廝殺,又是水泡,又是窒息,幾欲昏厥,此時又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哪裡還有力氣掙扎,她轉頭望了水面一眼,不禁苦笑,早知道不要把鐵盒扔掉就好了。
黑衣人押著王霓君慢慢地往外退去。裴少卿帶著官兵們緊追不捨。既不過分逼近,也無片刻鬆懈。雙方一時陷入僵局。
黑衣人行走的方向很明確,距離這裡最近的丹鳳門。一旦出了宮門,城中地勢複雜,他們逃生的機會大大增加。
而另一邊的地道深處,心兒眼看著手裡的繩子越來越短,開始著急起來。就在她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忽然,兩邊的繩子都不動了。她連忙慢慢將繩子拉出來,發現一邊的老鼠已經死了,另一邊還活得好好的。
心兒大喜,連忙向生門跑去。果然一路暢通無阻。一直到路徑盡頭,出現了一處階梯。
她爬上去,傾聽片刻,外面並無動靜。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頭頂,果然是一塊活動的石板。用力移開,泥土撲簌直掉。
爬出地道,四面環顧,是一條小河邊,從自己在地道中行走的時間推算,應該距離宮門不遠。
夜色已深,心兒不敢再探,將出口恢復原狀,重新順著地道回到了丹鳳門,從井口爬了出來,檢視四周無人,她迅速將鐵鏈恢復原狀。
正想回去睡覺,卻聽聞前方傳來一陣喧囂,一聲斷喝尤其耳熟,“住手,不要傷害皇后娘娘!”
心兒驚訝,難道是武媚娘出事了?她立刻循著聲音從廊道溜過去,果然看到幾個黑衣人正向著這邊慢慢後退,其中一個鉗制著一名女子。地上還有幾具屍體,似乎發生過沖突。
裴少卿帶著一眾侍衛緊緊跟著,眼看已經逼近宮門,忍不住又喝道:“放了王皇后!”
心兒大驚失色,被鉗制的人竟然是霓君姐姐!
黑衣人厲聲道:“開門放我們出去,我們就放了她,否則我們就跟她死在一起。”
裴少卿大急,圍上來的侍衛越來越多,長刀出鞘,弓箭上弦,斬殺這幾個黑衣人如砍瓜切菜,偏偏他們挾持了王皇后,投鼠忌器。
這時,眾侍衛忽然分開,一個秀麗的身影從後面走上前,冷然道:“裴將軍,不必顧忌,殺了他們。”正是恢復了皇后妝容的武媚娘。她將鬆散的長髮簡單綰了個髮髻,不施粉黛,不佩釵環,依然難掩豔麗無雙的風姿。
裴少卿猶豫地看向她,“皇后娘娘……”
武媚娘眉間一冷,“我說殺了她們,你沒聽到嗎?難道你想違抗本宮的命令。”
“可是王皇后……”
武媚娘笑了笑,“王皇后乃戴罪之身,本來就要死了,倘若能因此而抓住刺客,也算是功德一件,說不定還能因此昭告天下,入祭宗廟,本宮這是在成全她。”
心兒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夜色籠罩,月華清霜,雖然已經過去多日,但她還是一眼認出,眼前這個女子……不就是……上次自己在小佛堂裡遇到的那個黑衣女子嗎?
對了,那女子說是來祭奠女兒的,而剛死不久的公主不就只有武媚孃的女兒嗎,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還以為她只是個失寵的平常妃子……不過誰能想到寵冠後宮,執掌鳳印的武昭儀會三更半夜不睡覺,孤身跑去佛堂呢……
一時間各種思緒亂七八糟湧入腦海,心兒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再看過去,眼前女子殺伐決斷,雷厲風行,哪裡還有半分小佛堂中的哀傷脆弱呢。若不是容貌一樣,心兒真要以為自己是認錯人了。
比起心兒,更震驚的還是那些黑衣人。他們驚怒交加地望著武媚娘,“你是誰,憑什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