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據妝姨所瞭解的情況,被綁的是個矮胖的中年男子,是剛進來的夥計,專門負責採購食材。說不是刺客,因為那人根本不會武功。聽說他跟廚娘鬧了點矛盾,就偷偷摸摸在廚房的雞湯裡撒鹽想陷害廚娘,這才被誤認是昨晚上的刺客。
“撒鹽?這人倒是有意思。”
“看那人倒不像個壞人,只是存心戲弄一下那廚娘。”
“那人現在如何了?”
“吳管家本想罰他一個月的工錢,他卻像個孩子坐在地上放賴,還哭得唏哩嘩啦,說一大堆人欺負他一個孤寡老人,吳管家沒法,只得把他給放了。”
清漪聽了只覺得好笑,搖搖頭,“到底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不過,小姐,我看那人倒是跟陸吉小少爺有些像。”
清漪不由得怔住,“是嗎?”倒有些想見見這個有趣人。
冥思苦想了一天,中飯和晚飯都沒吃,終於在皓月當空的時候,想出瞭解救孔雀綠的法子。清漪心裡一時興奮,便想將這個訊息告訴緣之。
上了閣樓,敲了敲緣之的房門,沒有人應答。門未鎖,她推門而入,房間內無人。都這麼晚了,他跑哪去了?只聞悠悠的簫聲傳來,她走出門,朝簫聲尋去,竟回到自己的院子,卻發現一個白色身影立在一顆木棉樹下,手執碧玉簫,吹出輕柔、悠遠、飄渺的樂音。
“緣之?”
緣之回過身,看見清漪,喜上眉梢,道:“你回了,我看到你房中的燈還亮著,想過來找你,卻沒想到你不在屋中,便想等著你回來,無聊之際就吹吹簫。”
“正好,我也剛去找你,沒見到你人。”
“是嗎?”語明顯帶有一絲驚喜。
“找我有事?是毒發了麼?”清漪走進一步,拉起他的衣袖便給他把脈。
“沒事,我只是想你說說話。”
清漪探的脈象正是平穩,“我正好要告訴你解藥已經研究出來。”
看著面前的興奮的人,他心裡也跟著高興,其實他並不太在意這個結果,只笑著“嗯”了一聲。
清漪卻愁色湧上眉頭,“只是有一味草藥很難找,明天我去後山看看,興許能有所發現。”
聽出她語中的失望之意,心中也跟著緊了一下,他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你又不識草藥,跟著去了也無用。再說你身體虛弱,不宜傷筋動骨。”
“可你一個人找肯定困難,不如這樣你描述一下那草藥長何樣,我畫出來,讓大家幫著一起找,這樣就快多了。”
清漪想了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平日裡就是再熟悉的東西,一下子可以認出來,但要清楚地描述出來卻是一個難題。其實清漪的描述很簡單,甚至有些模糊,但是緣之卻能領悟她話中的意思,將那草藥的模樣畫出個八九分像的樣子。
“原來緣之的丹青畫得是這樣好。”
他一笑,又多畫了幾張。
第二天,陳意發動了堡裡頭眾人幫著找草藥,將緣之作的畫分發給大家,大家便結成三五成群,分頭找。
清漪、陳意還有緣之為一組,清漪本不想緣之跟著,可他執意如此,說大家都在為他的毒忙碌,他怎麼能坐著不動。
其實時至深秋,後山草木凋零,倒是為尋找增添一絲便利,只因草藥“地藏”凋得比其他草木晚。
“知音,還是你厲害,竟然讓從來只穿白衣的人換了顏色。不過緣之這樣看著真是讓人覺得親近許多。”沒想到清漪昨天只是隨便一說,今天緣之竟著了一件淺藍色的深衣,瞬間整個人被襯得精神了一截。
清漪讚賞道:“緣之,這樣很好。”
緣之笑著點點頭,“嗯。”
陳意繼續調侃,“知音,我真是找對人了。你看你一來,人家就天天笑,這一笑該是什麼病都要好了。”
緣之並未覺得絲毫尷尬,倒是更顯精神,一雙灰色的瞳仁亮晶晶地看著清漪。
清漪也跟著打趣,“笑一笑十年少,多笑多好。不過陳意你是笑一笑十年老,臉上的褶子都能夾住紙片。”
陳意立即住嘴,緣之便笑得更開了。一路上三個人便是說說笑笑,邊走邊尋。說是尋找草藥,倒不如說是出遊,只是出遊的時間和地點不太好罷了,但這些卻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三人都很愉悅。
陳意在前面開路,他手中的“鳴鸞”寶劍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叢生的荊棘被他利劍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