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靈光一閃,莫非是傳說中的易容?盯著那張臉,她兩隻手摸了上去,撕扯他的臉面,可就是不能再揭下一層皮來。
當她的手指觸碰到他的眼睛,她想起這雙眼睛睜開時的模樣,似桃花非桃花,似丹鳳非丹鳳。她閉上眼,想這眼若沒有那細長上翹的眼尾會是什麼樣,猛地她身子一怔,像是發現了什麼。
她掏出火摺子點燃,火光照耀南宮玦光潔的面容上,湊近他的面孔,細細盯著他的眼斂尾部,想要發現些什麼。果然,她發現那裡的面板似乎與周圍的眼斂肌膚有些太一樣,以她醫者的角度,那裡的肌膚明顯是新生出來的。這說明前不久,他的眼尾受過傷。她在想如果沒有受傷,這雙眼睛會是怎樣,會不會真就跟商其予一樣?
她再細看他的鼻唇,似乎精緻完美得不可挑剔,用手撫摸過,也似乎有被雕琢的痕跡。可世上竟有這種改變容貌的方法嗎?若真是如此,那麼存在的這個人其醫術一定比她高數百倍千倍。想到此處,她又思考這眼前的人容貌在沒有改變之前會什麼樣?會不會真的就是商其予?他沒死,而是受了重傷,毀了容貌,在醫術極高之人的醫治下留了性命,改變了面容?這一刻,她發現他們的給她的感覺似乎是那樣相像,除了相似的背影,淡漠的神情和優雅的舉止,尤其那厚顏的德性。想到這她心潮澎湃。
“清漪姑娘,到了。”
清漪吹滅火摺子,和王管家將他扶近他的臥房,除去他侵酒的外衫和鞋襪,讓他躺到床上。
“王管家,打盆熱水來。順便命人再煮些醒酒湯,方便南宮公子醒來之後喝。”
“好的,姑娘,我這就命人去辦。”
清漪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我現在聽著呢。你要不說,以後要是我入了宮,你可是再難見我的。”只是南宮玦依舊睡得死沉,無法回答她。
不一會,王管家打來熱水,放在床邊。清漪沾溼帕子,擰乾之後,給他擦拭面頰和雙手,動作細心溫柔。待替他擦拭完,又拉過被子蓋到他身上。
王管家一直在一旁看著清漪的動作,感慨怎麼以前和現在主子都跟這姑娘扯上關係。
清漪扭頭見王管家心不在焉,道:“清漪有些問題想問王管家。”
王管家抬起頭,“姑娘只管問。”
清漪說道:“不知為何我見到南宮公子就總想起以前的商少,所以還想問問王管家覺得南宮公子如何?”
“不知姑娘是指的哪方面?”
“比如生活習慣之類的。”
王管家嘆了一口,“不滿姑娘,若不是南宮公子這張臉和商少不一樣,我可真要認為這還是原來的主子。他們二人的生活習慣簡直一模一樣。有時候,竟讓覺得我以前和現在伺候的都是同一個人。”
清漪聽了,心裡又是一陣震驚。
王管家看清漪神情大變,便好心問道:“姑娘可有什麼事?”
“沒事,還勞煩王管家去通知一下郝伯他們,說我一會就回去,免得他們擔心。”
“姑娘回來的事我已經告訴他們了,我這就命人再去說一說。”說完王管家便離開房中。
清漪坐在床沿,盯著床上的人,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任你如何再改變,這習慣卻是難改變的,“予之,真的是你麼?”她的手顫顫地握向他的手掌,一樣的溫度,一樣熟悉的感覺。
她極力地將面前的南宮玦和商其予聯絡起來,一切都講得通了,一點一滴似乎都完美地縫合在一起。她想如果是這樣,那麼當初她在玲瓏塔的佛像下發現的那個人又是誰?如果她看到的人不是他,那一定是商其予提早就安排好的。他是故意對她使了一招苦肉計,卻想不到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她該是喜?該是憂?該是愛?該是恨?
再無懷疑,她確信這躺著的人就是商其予,看著他那改變的容貌,他想當時一定傷得極重,以至於他不得不換了容貌。
她想起在蕪湖初見南宮玦時,他並不跟自己坦白,後來在船上他為自己覆上薄毯,還有他為自己作畫,明明就是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樣子才會作出那樣的畫來。後來她還央求他替商其予作畫,也不知那時他心裡作何想?但聽他問自己商其予和他的氣質她更喜歡哪一個,她便知他很在意自己對他這副面臉的看法。她記得她毫不猶豫地說是商其予,還說“南宮公子氣質、品貌俱佳,又具才華,一定會有那麼一位姑娘覺得你是這世間最好之人”,這樣的話一定刺傷了他。她突然明白他該是生氣傷心之餘故意拿錯畫,是想借此與自己糾纏不休。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