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權力中,反而成了當今皇帝預設的一個存在。有人說,暗月街背後的勢力連皇帝也動搖不了半分,也有人說,這暗月街其實只是皇帝穩固江山社稷的一顆棋子。總之,暗月街一直以一種特殊的存在屹立不倒,也成了城池裡蠢蠢欲動的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好去處。
暗月街的青樓用十個手指也數不過來,卻也有著優劣之分。好的青樓,縱使是王孫貴族不惜千金一擲,卻也不一定能與樓中佳人得見一面。而街角那些梁木歪斜、蛛網厚結的破樓卻成了粗鄙漢子常去的地方。或許樓中的姑娘已經人老珠黃,眼角的皺紋連厚厚的粉底也遮蓋不住,漢子們卻也能在此喝喝小酒聽聽小曲兒,比之家中那愛嘮叨的黃臉婆不知好上幾倍。
而所有青樓中,尤以“紅玉閣”為最,樓中的女子各個天姿國色,那閣中花魁清月更是連當今皇上都盛讚過,只說她“清如蓮月,皎皎濯華”。
有一偶然瞧見過閣中女子的漢子,逮住吃飯喝酒的當兒和同桌的人吹噓起那女子的美貌,如何如何恰似天仙,看到她的人如何如何神魂顛倒。當他唾沫橫飛聽的眾人如痴如醉時,隔壁桌一書生模樣的男子冷笑一聲,“恐怕你所看見的,不過是一個端茶水的丫頭!”
從此,“紅玉閣”更是聲名大噪,市井傳聞那閣中的粗使丫頭也貌美如花,比平常婦人不知要美上多少倍,那裡便成了多少男人夜夜嚮往痴念的地方。
此時,“紅玉閣”三樓的雅間卻分外安靜,沒有言笑晏晏,也沒有輕歌曼舞。
屋內鋪著深紅的半絨地毯,壁角放置著一對半人高的雙耳青花瓷瓶,龕上一個精緻的青花纏枝香爐正燃著半指長的薰香,煙霧嫋嫋繞繞。中間的美人榻上臥著一個衣衫輕薄的女子,卻是緊閉雙眼,似是在昏睡之中。
鏤空雕花的檀木椅上坐著一名黑衣男子,劍眉斜飛,半挑的眼角有一粒硃砂痣,妖豔醴紅,唇角微揚,噙著一抹邪肆的笑意,墨黑的長髮散落在肩頭,襯著有些蒼白的臉色,竟透出幾分鬼魅之意。
“主子,這顆棋子是不是該棄了。”
地上跪著的女子壓低聲音,恭敬地開口。
小巧的瓷杯在手中緩緩轉動,杯中的瓊汁卻是沒有一絲漣漪。黑衣男子笑了笑,“留著吧,既然她如此‘愛’我,我怎麼能不給她機會呢?”
黑衣女子聞言,半垂的視線中閃過一抹鄙夷,“可是主子交給她的任務她沒有完成不是嗎?”
“那本就是我為了試探她故意讓她去做的。封國的玉印能調動的也不過是些殘兵弱將,我自然沒興趣。不過,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將我供出來。何況,她母妃的身份倒是值得我陪她演演戲,畢竟,再找一個身份地位和她一樣的替身也難。這一點,便足夠她繼續為我所用。”頓了頓,聲音忽然冷了下來,“她不是要嫁入凌王府了嗎?哼,軒轅凌那隻狐狸……如果她能派上用場,軒轅凌那裡我的優勢就更大一些。”
偷偷抬眼看了看座上的那人,女子有些遲疑的開口:“可是,聽說軒轅凌並不好女色,她又沒什麼頭腦……”
“哼,只要她進了凌王府,就總會有機會。她的那張臉倒是還有幾分用處。”黑衣男子嗤笑一聲,右手緊了緊,原本精緻的瓷杯瞬間化為碎末紛紛揚揚落入絨毯中。“你繼續回去盯著,我那大哥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草包,在那個男人面前,比我會偽裝多了。”
女子恭順地應答了一聲,起身剛要退離房間,卻被一個大力擁入懷中。
修長的指尖在微啟的紅唇間輕輕摩挲,“影,你可怨我?”
女子瞬時緋紅了臉,輕輕搖頭,“影沒有怨主子,主子的命令影都心甘情願執行。”聲音較之前更加嬌柔。
話音落下,便換來一個極盡纏綿的熱吻,待到女子在懷中氣息不穩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影先告退了。”女子平穩呼吸,深情地看了看,轉身縱入茫茫夜色中。
黑衣男子收斂起面上的邪魅,眼中卻是一片清明。張開手心,一塊指甲大小的瓷片靜靜攤在上面,手指動了動,那瓷片帶著疾風飛向美人榻上躺著的女子。
一聲低淺的呻吟,榻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坐起身形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間,不禁有些怔愣。她記得自己進來服侍的時候明明看見椅上坐著一名容貌十分俊美的男子,自己走過去正要斟酒,卻只覺得睡意襲來,難道自己竟然在服侍客人的時候睡著了?想到這裡,心裡又是羞愧又是後悔,只覺得那公子容貌上等,待自己又如此溫柔,沒有好好服侍他真真是錯過了一個大好的時機。看了看桌上依舊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