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碰到了一個硬中帶軟的東西。
顧慕轉身來到溫綾綃的面前,微微抬起溫綾綃的下巴,又沉默地扶好溫綾綃的身體,將指尖向上移了一寸。
等如霜帶著一個托盤,鍾暗牽著一條狗進來的時候,顧慕已經將溫綾綃放平在地上。
“如霜,你扶好他。”如霜聽命,放下托盤,坐在冰地上。
顧慕重新扶起溫綾綃,將溫綾綃放在如霜的懷裡,回頭對牽著狗的鐘暗道:“鍾暗,你看好它。”
吩咐完之後,顧慕將裹著溫綾綃手臂的貂毛拿開,解開綁在溫綾綃手臂上的布條,拿著匕首在傷口處又劃了一道傷口,呈現一個十字。因為左臂還沒有麻木,溫綾綃被倏然的痛意痛醒,迎上顧慕的視線,溫綾綃知道已經開始了。
顧慕取過在寒冰裡封存了幾個時辰的銀針,問道:“針下在哪裡?”
“先在傷口下臂封了去路,然後看到面板上有鼓動,馬上斷了它的去路,一路沿下,迫使它只能從傷口處出來。”
顧慕點了點頭,取過銀針按著溫綾綃的話將血蟬慢慢逼退到傷口處,鍾暗立刻手起劍落,劃開狗的前腿,將狗強行拖到溫綾綃的手邊。
不多一會兒,隨著溫綾綃血液的冷卻,血蟬慢慢從傷口探出,蠕動的身體渾身是血,血蟬有很多短小的足,整個頭全部鑽出之後,身體還有一半留在溫綾綃的手臂裡。
血蟬對血極度敏感,身體爬出之後,很快就聞到了狗血,鍾暗死命握著狗的腿,不敢讓狗的挪動嚇到了血蟬。
血蟬將頭慢慢鑽入狗腿上的傷口處,卻沒有馬上鑽入,而是靜靜地橫在那裡,彷彿在吸血一般,狗馬上痛得受不了,不斷地蹬腿,鍾暗一手死掐著那隻留著血蟬頭部的腿,一手掐著狗的脖子,紋絲不敢動。
時間太過漫長,眾人都屏住氣息,顧慕見血蟬仍舊沒有進展,瞬間出指,在溫綾綃傷口處植入了幾分寒氣,血蟬突然不適,馬上收縮了幾隻短小的腿,猛然鑽入狗的身體裡。
至此,眾人才緩緩舒了一口氣,顧慕微微示意,鍾暗便將狗帶出去處理了。
如霜長長地撥出一口氣,身體差點癱軟下來:“王爺,那東西看著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下次要是再敢以下犯上,多的是血蟬等著你們。”顧慕冷哼一聲。
如霜才落下的心馬上提上來:“王爺,那事奴婢是真的急了,萬一王妃走了,奴婢真是六神無主了。”
“下不為例。”顧慕冷冷落下一句話,倒是沒有真的怪她們,可能還要感謝她們也不一定。
“是是是,奴婢遵命。”如霜不斷點頭。
顧慕也沒再理如霜,自己又拿了瓷瓶,將裡面的藥灑在傷口上,重新替溫綾綃包紮起來:“這傷口比剛才更深,你行動的時候仔細避開一些。”
溫綾綃點頭示意,顧慕便將溫綾綃從如霜懷裡接過,重新抱起,走出冰窖。
如霜走在兩人後面,臉上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哀嘆,看來王爺也是挺記仇的,以後得留心一點才是。
等顧慕抱著溫綾綃走出冰窖時,天邊疏月早落,啟明星起。
“接下來要做什麼?怎麼樣回暖?裹著被子?泡溫泉?還是架火取暖?”顧慕抱著溫綾綃,轉過迴廊,問道。
“去採蓮軒吧,正好在下可以替王妃拔了銀針,讓王妃早些去碧瑤樓,在下在裡邊呆一會兒。”此時的溫綾綃比解蠱時還虛脫,根本提不上一點勁,動根手指都覺得無比吃力,或許連動手指的感覺也早已沒了。
顧慕顯然知道溫綾綃想將施馥的事情解決,也知道溫綾綃現在的情況連走路都不行,邊走邊道:“你先到蒸籠裡邊休息一下再說,這種狀態無濟於事。”
“給逸王貼麻煩了。”溫綾綃氣弱地道。
“以後這種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聽著煩。”顧慕板著一張臉,皺著眉頭。
“呵呵,楚兄還是楚兄。”溫綾綃扯了扯嘴角,終究沒有牽動唇角,然而眼眸裡那點笑意,還是慢慢溢開,已經有了初見時的溫和。
卷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只是朋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只是朋友
冰窖這邊安靜了,蒸籠這邊熱鬧起來了。
“灩灩,你這來來回回都不下千遍了,我的腦袋裡好像有一隻蒼蠅一直在嗡嗡作響,忽然變成了兩隻,又變成了四隻,四隻之後就是成群結隊的蒼蠅在一起演奏,我的腦袋都快炸開了。”施馥不能揉腦袋,只能揉著一張臉,蒸籠裡的煙霧漸漸散開,她躺在竹榻上,側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