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淡淡的殺氣:“能在六皇子的布控下出城,我林煜澗自認做不到,好在六皇子對郡主的在意,對搜查這陸府時多有拂照,讓這陸府給了林某一個藏身之地!”
鈴兒聞言看了蘇紫衣一眼,為什麼每個人都能看出六皇子對郡主的心思,偏偏郡主總覺得六皇子是在處處和她作對呢?!
蘇紫衣心頭一頓,以段凜澈的性格,不像是能為了誰公私不分的人,怎麼檢查這陸府反而鬆懈了呢?白白讓這幫賊人控制了陸府!
“林某沒有別的要求,在此等候多日,就等著郡主來送林某出城!”林煜澗上前一步,掃了眼立刻護在蘇紫衣身前的鈴兒和童茵,視線最終落在童茵那雙如死人一般的眼上:“暗衛?!”
林煜澗隨即抬頭看向蘇紫衣:“郡主可知如此優秀的暗衛,現了身,便沒了最大的優勢?”抬手一揮,身後蓄意待發的家丁們全都合圍了過來。
童茵小手在腰封一轉,長劍隨之而出,軟劍橫於胸前卻未發出一絲聲響,眸子裡似乎一下子沒了焦距,眸光似在失神卻又似將周圍所有的動靜都收在眼裡,整個人靜止不動的站在蘇紫衣面前,蘇紫衣卻感覺不到她身上有一絲氣流的湧動。
蘇紫衣眉頭一沉,掃了童茵一眼,如此看,童茵最大的優勢真的是在於伏擊,而眼前,能在定國候府誅六族後仍跟在五公子身邊的人,估計都是些武功高強的死士,何況自己身後還有陸府一家老小:“本郡若不顧這一府人的安危,五公子再等數日也未必能等得到本郡!”
林煜澗冷漠的眸子在陸老太君身後的陸實身上掃了一圈,眸光中閃過一絲深思,那雙乾淨透亮的眸子再次看向蘇紫衣時,眼白裡的藍如天池裡的水,暈染著極地的光束。
蘇紫衣拍了拍童茵的肩頭,隨即越過童茵站在林煜澗對面:“說吧,什麼條件?”
“林某獨自一人出城尚有幾分勝算,而這些手下若一起出城就難了些,勞郡主送林某一程!”林煜澗聲音裡竟然帶著一份輕柔,上前一步,站在於蘇紫衣一步之外,這麼近的距離,直視著蘇紫衣那雙如寒冰一般的眼睛,努力的用眼前這雙冰冷沒有溫度的眼睛,將那日飛下馬車時的星眸含笑、髮絲飛舞中的麗顏從腦子裡剝離。
那畫面不該盤旋在自己腦子裡!林煜澗冷漠的眸子裡劃過一絲惱恨。
“如果我不答應呢?!”蘇紫衣開口問道,聲音機械的沒有一絲語調上的波動。陸老太君說過,若想拿住局勢,就得儘可能的知道敵人手裡的底牌。
周圍的‘家丁’聞言湊前了一步,童茵同時側身,整個身子帖在了蘇紫衣身側,握劍的手由右手換成了左手,而右手反扣在身後,只需要郡主一個命令,自己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扣住郡主的腰,帶著郡主離開,前提是--放下這裡所有人的生死。
坐在石桌前的陸老太君聞言,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林煜澗抬手阻止手下人上前,凝眉看著蘇紫衣眼裡的冷然和自信,許久才開口道:“我在陸老太君的飲食里加了毒藥,就算郡主精通醫術,半天之內沒有解藥,陸老太君便必死無疑!”
林煜澗話音落時,不意外的在蘇紫衣眼裡看到了一絲憤恨,下唇一收,深吸了一口氣,自己與她本該就是對立的!本該就是!
離開皇宮後,林煜澗想了很久,當時桂香根本沒時間給自己下迷藥,淑妃更不可能,唯一能有機會的便是蘇紫衣,只是到現在仍不明白,她一個毫無武功的人是怎麼將迷藥下到自己身上,以自己多年的受訓,竟然毫無所知。
“好!”蘇紫衣目光陰冷的對著林煜澗,剛要再開口,突見陸老太君起身緩緩的後退了幾步,隨即又轉身默默的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讓蘇紫衣莫名的有些心慌。
因為家丁們合圍蘇紫衣,反倒將陸老太君閃了出去。
“你能走是不是?!”在蘇紫衣看過來時,陸老太君高聲問道,蒼老的聲音裡夾雜著金屬撞擊般的尖銳,拄著獸頭杖支撐著微弓的身子,佈滿褶皺的臉上掛著隱隱的心焦,眼裡的慈愛中含著一份訣別。
“我走不了!”蘇紫衣想當然的說道,在童茵擰起眉頭,將要開口時,低聲快速的喝道:“閉嘴!”
陸老太君川眉皺出了深深的怒意,手中的獸頭杖用力在青石上一點,中氣十足的大喝一聲:“你走!”
“老太君……”蘇紫衣心底泛起一絲懼意,星眸因恐慌微眯。
“我已經活的夠本了!”陸老太君說著,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釵子,抬手--,直抵在滿是褶皺的頸窩上,眸光不捨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