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玉嘴角勾著一絲陰笑,而此刻,蘇紫衣蓋頭和麵紗雙重遮擋下的嘴角,也是勾著愜意的笑。
雖隔著厚厚的嫁衣,可在幾番拉扯下,蘇紫衣仍能探出蘇玲玉手上的脈搏,流產了,卻還沒流乾淨,內腹裡還留有滯淤。
蘇紫衣緩緩的底下頭,用只有蘇玲玉能聽到的聲音輕聲細語的說道:“妹妹流產後身子如此虛弱,本郡用不用現在找個大夫給妹妹看看?”
感覺到蘇玲玉託茶的手猛地一僵,蘇紫衣仍牢牢的抓住蘇玲玉的手臂,接著道:“妹妹剛剛流產,體內的淤塊尚未流乾淨!你是現在自己喝了這杯茶,還是讓本郡叫大夫來,給妹妹處理乾淨身子再行成親大禮?”
蘇玲玉身子微微發抖,頭上大紅的蓋頭都帶著不甘的顫動,手中的杯盞隨著手臂的輕顫作響。
蘇紫衣雖看不見她的表情,卻在她發抖的手臂中看到了她的恐慌和失措,蘇紫衣臉上的笑容含著淡淡的鄙視,自作孽不可活:“妹妹,本郡給你時間考慮,本郡也說話算話,不想在這個時候毀了汾陽王府的聲譽,但是妹妹若不喝了這茶,那就別怪本郡無情了!”
蘇紫衣話尾落在冷冽上的音調上,字字句句如裹著刀割在蘇玲玉的心頭,蘇玲玉明白,祭奠祖先的酒自己也喝了,如果再喝下這苦參茶,無疑下一個癲狂的人便會是自己,在婚禮中癲狂,這是蘇玲玉萬般不能接受的。然而此刻,若是叫來大夫,自己這身子一驗便知,其結果無疑也是丟人現眼在這王府。
蘇玲玉手一歪,就想將茶杯翻到在地,然而蘇紫衣更快一步的鬆開一隻手,抓住了茶托上的茶杯,茶杯被蘇紫衣牢牢的抓在手裡,茶托落地而碎,碎片濺在蘇玲玉鋪在地上的大紅嫁衣上。
“妹妹小心!好在本郡沒碎了妹妹的一番心意!”蘇紫衣在蓋頭下輕聲說道,一手端著茶杯,另一隻手依舊扣在蘇玲玉的手腕上:“這茶水有的是,碎了本郡可以‘再’拿,可毀了妹妹的心意就不好了!”
蘇玲玉垂頭盯著嫁衣上的碎片,鮮紅的蓋頭下是一張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眼裡帶著不知所措的恐慌,嘴唇顫抖了許久才低低的祈求道:“大姐姐……,你……饒了我,求你……”聲音帶著一喘一喘的懼怕。
“求我?!你讓我死時,可想過要饒了我?!”蘇紫衣身子始終微躬著,低沉的語調一轉,一下子冷的刺骨,字字句句在蘇玲玉耳邊迴響:“你喝還是我喝?本郡沒有耐性等下去,本郡的手,捏在你的穴道上很久了,只需再一用力,你便會即可刻昏倒,結果不言而喻!你是現在暈倒,讓父王將你處置在汾陽王府?還是婚禮上瘋癲,讓六皇子將你禁錮在六皇子府?選吧!”
蘇紫衣話音落,隨即真起身子,朗聲說道:“本郡的祝福就這些了,願妹妹日後身體安康,早生貴子!”
蘇紫衣說完緩緩的抬起茶杯,端至蓋頭下,就要送到嘴邊之時,蘇玲玉猛的站了起來,抬手翻起蓋頭,用沒被蘇紫衣捏住的手奪過茶杯,仰頭飲下。
被汾陽王處置,只會是死!若嫁給了六皇子,即便是成親的婚禮上瘋癲,也是六皇子府的人,汾陽王府不能處置,六皇子也不好不顧及汾陽王府的顏面,能活著,蘇玲玉自然會選擇後者!
蘇紫衣鬆了口氣,既要懲治蘇玲玉,又不能影響了今天的婚禮,所以也是希望蘇玲玉選擇後者的,畢竟宏荊�實鄄豢贍芤歡�僭俁��陌鎦�約海�裉斕幕�幔�荒艹雎易印�
“這是怎麼了?!”蘇紫衣在蓋頭下,似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吃驚的問道。
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蘇玲玉這一連串的舉動,還沒反應過來時,蘇玲玉已經又蓋上了蓋頭,什麼也不解釋,後退了一步,將手中空了的茶杯遞給了身後的丫鬟,身子在鮮紅的蓋頭下隱隱發抖。
汾陽王始終坐在正座上冷眼的看著這一幕,眼裡陰霾如鷹看著獵物般死死的盯著蘇紫衣,直到兩個鮮紅的身影分開後,汾陽王才收了臉上的厲色,轉而看向唱禮官。
“吉時到--,新人上轎!”唱禮官緊忙高聲唱道!
鞭炮響,兩個嬤嬤背起新娘子,出了大廳,蘇默珊則直接走向角落裡的一頂兩抬的花轎,丫鬟挑起轎簾,蘇默珊回頭看了看被嬤嬤背在身後、一身鮮紅嫁衣的蘇玲玉和蘇紫衣,心頭泛酸。藍月心在時,也給自己準備了一身鮮紅的嫁衣,就是讓自己做正妻的,而如今自己無依無靠,只能被一頂小轎自後門抬入六皇子府了,好在是做六皇子的妾侍,也不算辱沒,蘇默珊嘆了口氣,一臉黯然的上了花轎。
童茵焦急的想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