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鏡上反射出一束暗黃色的光線,直接打在冰棺內的屍體上。
漆黑的屋子裡,四束暗黃色的光清晰可見的射在冰棺中的屍體上,那種感覺就像是聚光燈的作用,不同的是,那光束帶著可怕的陰森感。
出於對危險的本能防備,蘇紫衣在快速的打量過周圍的環境後,才將視線落在那冰棺內的屍體上!
一個活著的人,看到自己的屍體會是什麼感覺?!
每個人的感覺可能都各有不同,蘇紫衣心頭似乎突然翻滾了一下,一股痙攣般的抽痛自腳底一下子湧上腦門,似置身於冰窖,偏偏又有火烤著胸口,冷的全身寒毛豎起,心卻被烤的揪成了團。
然,蘇紫衣只是嘴角一勾,將那份痛散在齒間,冷笑時,心似包裹了一層厚厚的冰,因為那寒氣發自於心底反而不再覺得冷,相反,竟然挑起了骨子裡的不屈和鬥氣,視線盯著冰棺裡那曾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又陌生的像是從不曾見過的麗顏笑著道:“現在才知道何以女扮男裝這麼多年,師傅都不曾發現,原來我長的是英氣了些!”
那語調輕鬆的像是在談論吃飯喝水的瑣事般,那份事不關己的冷然,讓炎若輒的眉頭快速的擰了起來。
“一年之內我隨時可以讓你魂飛魄散!”炎若輒脫口怒吼,不!這道陣不是為了威脅她的,而是為了幫她……,可在看見蘇紫衣眼裡的冷然後,炎若輒仍舊什麼也不想解釋。
“那你可要抓緊時間了!”蘇紫衣星眸裡含著笑,那笑意卻泛著絲絲陰冷,如果之前說不清對炎若輒是一種憐憫還是厭惡,那這一刻便是真真切切的恨了。
“你以為寡人不敢嗎?!”炎若輒上前用力的扣住蘇紫衣的下顎,暗紫色的眸子閃著癲狂的怒火,只有在面對柳暮風時,那種明明手握生死大權卻什麼也不能做的無奈感,讓炎若輒素來說殺就殺的性格,在這一刻煩悶而暴躁。
蘇紫衣用力的抬手甩開炎若輒的手,甩袖出了屋子,屋裡的寒氣和出屋後的微風拂面天差地別,然如旭微風卻融不了蘇紫衣眼裡的冰冷。
蘇紫衣轉頭看向後一間屋子,第一間前情,第二間舊怨,第三間生命之脅,第四間就該是利誘了吧?!
蘇紫衣轉身毫不猶豫的走向第四間屋子,自覺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讓自己失措的了,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仍舊是失措的站在了原地。
門一推便開,屋內一股腐敗的酸臭味撲鼻而來,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牆壁上到處都是骯髒之物,地中間蹲坐著一個男子,如雜草般的髮絲像鳥窩一樣頂在頭頂,身上破爛的布衫僅能遮體,蹲坐時雙手支在雙腿間,如一隻狗一般蹲坐著看著蘇紫衣。
男子蓬亂的髮髻下,那雙眼睛看不出一絲情緒,甚至迷茫的有些透亮,臉上沾著大片汙垢,卻掩蓋不了那英氣而俊逸的五官,不看那雙眼睛,這個男子該是個白皙俊朗、公子如松般的男子,可偏偏那雙眼睛像是個萌寵的動物。
男子見蘇紫衣進來,四肢並用的爬到蘇紫衣身邊,臉在蘇紫衣腿邊蹭了蹭,晃了晃幾乎露出來的臀部,仰頭討好的看著蘇紫衣,隨即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終於一臉驚喜的摸出一個蝨子,帶著討好遞到蘇紫衣嘴邊,隨即張口興高采烈地:“汪……汪汪……”
“冷成古……”蘇紫衣顫著唇,一個字念出一份痛,那樣一個俊逸瀟灑的少年將軍,怎麼會……
淚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詫異的看了看,反手將手背上的溼意用力的在身上擦掉,隨即將手裡的蝨子放入自己嘴裡,牙齒一對,仰頭滿足的眯著眼,一臉的享受。
“為什麼?為什麼--”蘇紫衣控制不住的怒喝,轉頭看向炎若輒時,那陰冷的眸光如浸了毒,雙手撰拳死死的盯著炎若輒。
炎若輒怒視著蘇紫衣眼裡的恨意,眼裡似閃過一絲不解,出口的聲音憤怒之極:“寡人沒殺了他!”
“所以……,他該感謝你讓他這樣活著嗎?!”蘇紫衣咬著牙,呼吸都隨之急促而凌亂。
“寡人殺了他全家,是因為他全家都該死,但是寡人沒殺他,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計得失對你好的人!”炎若輒理直氣壯地說道,說的是一個自認再簡淺不過的道理,那雙紫色的眸子坦然至極。
“不計得失對我好,所以他就該如此?!”蘇紫衣邁前一步,盯著他那雙坦然的紫眸,恨不得伸手摳出來他眼裡的坦然。
“你不是我的對手!”炎若輒掃了眼蘇紫衣勾動的小指,隨後緊握的拳頭。
蘇紫衣擰著眉,是!自己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