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吳成德蹲在於谷星身邊,看著他嚥下最後一開口器,隨即起身伸著顫抖的手,直指慕容若然,高聲喝斥:“慕容將軍,這金鑾殿上私帶兵器,此為何罪?”
慕容若然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吳成德:“本將軍要保護幼主安危!”與吳成德對視中,見吳成德眼裡有著文人慣有的倔強和不屈,慕容若然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壓低聲音自吳成德耳際道:“一會兒就輪到你!”
慕容若然話音剛落,幾個宮女自偏殿帶上來兩個人,一個是一臉惶恐不安的蘇玲玉,一個是抱著皇世子的張嬤嬤。
慕容若然返身踏上金鑾殿高高的臺階上,緩慢的步伐肆意狂傲,每一步都帶著鐵甲相撞聲,伸手自張嬤嬤懷裡接過襁褓,單手抱在胸前,轉身在臺階上俯視著大殿中的百官,那種凌駕與蒼生之上、指點江山的卓越感,讓慕容若然瞬間血脈奔湧,立生豪氣萬千,開口說話時似乎都帶著凌駕於空的睥睨氣度:“諸位,有願意和慕容家一同輔佐新皇的,新皇在此,諸臣參拜!”
慕容若然視線先掃向自己朝中嫡系,隨即便有十幾個大臣跪了下來,就連平時與慕容家總是作對的太傅付有成,竟然都跪了下來。
吳成德眯了眯眼,挺直了腰桿,死死的盯著俯跪於地的付有成,心中暗恨,真是深藏不露呀,昨日付有成尚且找自己探口風,好在自己不曾露出半分。
正在這時,慕容振挺自殿外壓上來幾個人,抱拳衝慕容若然道:“稟,各城門守將全部押解帶到!”
眾大臣回身看去,被帶到的何止幾個城門守將,就連禁衛軍都統、副將都被捆綁至大殿中,隨後被押到的還有京城巡護軍都統,京城城防副都統。
壓來的人雖不多,可已經是整個京城所有守將了,由此可見,京城之中已經沒有了可以和慕容家對抗的兵力了!
站立的大臣隨即又跪下了一半!
剩下仍站在地中的大臣全都看著永安侯,而永安侯則始終低垂著頭,萬年不變的站睡姿!
張嬤嬤因送皇世子給慕容若然,便始終跪在幾個宮女最前面,雙眸低垂著,視線卻眼都不眨的盯著自己的手背,直到手背上反射過一道光速,那光速只在張嬤嬤手背上一閃便消失了,張嬤嬤視線隨之一冷,翻手一根銀針射了出去。
銀針沒入了襁褓,慕容若然懷裡的皇世子頓時大哭了起來,張嬤嬤緊忙上前一步,雙手託抬著傻笑的看向慕容若然:“世子許是餓了!”
慕容若然冷哼一聲,不顧皇世子的哭聲,抬腳便踢向張嬤嬤。
慕容若然本只想將張嬤嬤踹至一邊,用力並不大,卻不想張嬤嬤順勢拉住了慕容若然的腿,一個翻身魚躍,竟然自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將慕容若然懷裡的皇世子奪了出來。
幾乎與此同時,身後的幾個宮女衝了上去,一起攻向張嬤嬤,張嬤嬤卻全然不顧周圍的攻擊,抬手一扯,襁褓便被開啟,小嬰兒的身子全然露了出來。
在慕容若然的刀刺入張嬤嬤後背時,張嬤嬤一把扯下小嬰兒腿間的黏附物,大喝一聲:“慕容家謀反,以女充男!”
慕容若然抽出長刀的同時,一腳踹在張嬤嬤的後背,張嬤嬤隨即飛了出去,跗面摔在了大殿正中,口中鮮血順嘴角流出,面下隨即一灘鮮紅,而一隻手臂仍牢牢的託抱著小嬰兒。
在吳成德快速上前接過啼哭中的小嬰兒後,張嬤嬤才垂手而落,將自小嬰兒身上拔下來的銀針翻轉刺入自己掌心,直到全然沒入肉中沒了銀針的痕跡,才散力而亡。
雖只一眼,可慕容若然仍看的分明,那是個女嬰,在大殿中大臣們的驚呼議論下,慕容若然轉頭看向蘇玲玉,雙目赤紅的瞪著因驚恐跌坐在地的蘇玲玉。
慕容若然踩著怒氣上前兩步:“誰讓你這麼做的?”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去當尼姑--,我……”蘇玲玉哭喊著,眼見慕容若然揮刀砍過來時,本能的抬手去擋。
一對肉掌、加上一顆滿臉驚恐的頭顱,被慕容若然那凌銳的一刀,一併砍了下來。
頭顱在空中翻了幾圈才滾落在大殿正中,落地時,蘇玲玉那驚恐的表情仍定格在臉上,而那兩隻肉掌正落在她視線之內的不遠處,她臉上的驚恐就像是看見了自己散亂的手掌本能的反應,只是無人知道她還能不能看見了!
“慕容若然--”吳成德將小嬰兒揣入懷中用自己的棉衣包好,隨即高聲怒指道:“女子怎麼能坐江山,你分明是用這女娃蠱惑將士謀反,說什麼擁護輔佐段氏血脈,你是狼子野心,謀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