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緋此話一出,等著看好戲的人心裡多少有了些同情,即便沒了誥命,可畢竟是王妃,如今對女兒還要恭敬行禮、稱為‘郡主’!這個茹婉郡主也是,回來這麼些天了,竟然不探訪嫡母?
一時之間,這一院子身為嫡母的貴婦們看向蘇紫衣的眼裡多了份指責。
蘇紫衣欠下身子做了個萬福,平淡無波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柔弱:“怎敢煩勞母親,按說紫衣傷在手臂上,去看望母親不成問題的,可是--”
蘇紫衣將尾音託的很長,抬頭緩緩的看向站在林芝蘭身側的蘇玲玉,視線帶著一份冰冷的諷刺,面紗下的嘴角勾了勾。
蘇玲玉身子一僵,雖沒看見蘇紫衣面紗下的表情,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蘇紫衣面紗輕動帶來的心慌,心莫名的就慌亂了起來,下意識想阻止蘇紫衣下面的話:“姐姐……”
蘇紫衣視線一轉,直接看向林芝蘭:“可是--,紫衣受傷當日,玲玉妹妹假裝暈倒,紫衣心疼妹妹,讓大夫先給她救治,待世子大哥發現妹妹不過是頑皮裝暈時,紫衣已然流血過多昏迷了數日,修養了這些日子,多走幾步仍就頭昏眼花,今日若不是爹爹壽辰,紫衣--”
正說著,蘇紫衣似不堪重負般身子晃了晃,一手扶著額就要軟下去,劉凱旋一把將蘇紫衣扶在了肩頭,轉身指著蘇玲玉就罵:“你有沒有良心!就算是個路人受傷,你能裝暈霸住大夫嗎,何況紫衣是你姐姐?!”
蘇玲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冷的像是到了飄雪的冬季,臉色由白變青,發軟的雙腿努力的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不讓自己顯出一絲一毫的懦弱,只為了維繫那份屬於第一才女蘇玲玉的典雅和高貴。
蘇玲玉從來都知道,在人前,她永遠也別想勝過蘇紫衣,只因為在蘇紫衣眼裡,沒有汾陽王府的家族榮譽需要她蘇紫衣來維護,所以任何揭短的事,蘇紫衣都會毫不畏懼的宣揚出來,不在意任何人的恥笑,眼裡只有一個目標,--打擊對手!
周圍的指指點點讓蘇玲玉瞬間明白,自己若再不做些什麼,這麼寫年精心維護的名聲便要毀於一旦了。
“姐--,你說呀!不是這樣的,你解釋呀!”蘇玲緋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顯然比蘇玲玉更不能接受,尤其在看見林芝蘭臉色蒼白的幾乎要暈過去時,更是聲音尖銳的喊了起來。
蘇玲玉轉頭看了情緒有些失控的蘇玲緋一眼,轉而上前幾步,衝蘇紫衣深深的做了個萬福,姿勢優雅如故,眼裡蓄著水霧,聲音輕柔中帶著滿腹的委屈:“姐姐,當時的事,無論妹妹如何解釋,姐姐都不會相信了,可我汾陽王府的私事,何必在今日父王大壽之際來說,日後,無論姐姐如何處罰,只要姐姐能舒了心頭的鬱氣,玲玉即便再有天大的委屈也絕不解釋,由著姐姐處置!”
可家醜不可外揚!這是在場每個貴婦在處理各自府中事物時最不能碰觸的底線,蘇玲玉此番話說來,所有人心中都相信這個素來端莊得體、優雅有度的蘇大小姐一定是冤枉的,定然有不可解釋的委曲求全,反倒是郡主,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起這事,真是揚了家醜了,其中必有貓膩!
蘇玲玉果然不愧是大院內長大的聰明女子,出口沒有血腥,卻處處帶著軟刀子,蘇紫衣讚歎的挑了挑眉,依舊虛弱的倚在劉凱旋身側,衝蘇玲玉淡淡一笑道:“本郡當時失血過多昏迷不醒,這事還是世子哥哥查辦的,許是世子哥哥冤枉了妹妹,可是本郡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事,妹妹何必瞞著母妃?讓母妃和玲緋妹妹都誤會本郡只傷了手臂卻不去看望母妃?如此不孝之罪,本郡真是……”
蘇紫衣說著突然抬手拂面,一臉的悽苦,似受了極大的委屈,卻又無從訴說,聲音似帶著哽咽又想壓抑,聽起來更加的悲慼。
演戲,誰不會?!
劉凱旋偷偷在在蘇紫衣腰際上捏了一下,這時候應該哭一把才更有效果,見蘇紫衣不為所動的凝眉垂目,劉凱旋緊忙氣憤填膺的指著蘇玲緋怒聲道:“郡主為替陸青鸞盡孝都能以郡主之姿承歡與商賈之婦膝下,何況是自己的母妃,不是心中有鬼何須瞞著郡主失血昏迷的事!”說完狠狠的瞪了蘇玲玉一眼。
茹婉郡主替表妹給商賈之婦盡孝的事,在場的人都知道,尤其在蘇紫衣當街跪拜救走陸府所有人後,此事更為佳話,茹婉郡主更是孝心的楷模。
此時讓劉凱旋這樣一提醒,所有人想起林芝蘭一進來便做足低姿態直指茹婉郡主不去探望、不盡孝道,卻全然不知茹婉郡主失血過多昏迷的事,而蘇玲玉明顯是知道茹婉郡主昏迷的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