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的看著那個道長,身子則更靠近段凜澈。
那一身道服的男子應聲站了起來,隨即轉過身來,如無焦距般空洞無光的眸子直接看向蘇紫衣。
有一瞬間,蘇紫衣以為他是個瞎子,可那份空洞只在下一個眨眼之際便被一份穿透力十足的眸光取代,那眸光不似陸老太君那種經歷過世俗歷練的精光,而是一種乾淨透明到極致的眸光,似一下子穿透了自己的肉身,看見了自己的靈魂,讓自己這個借屍還魂的偷竊者有種無所遁形之感。
察覺到懷裡人的異樣,段凜澈乾脆將蘇紫衣擁入懷裡,側身遮擋住靈虛子的目光:“師傅,徒兒就不打擾了!”說完轉身就走,心裡多了份怪異的不安。
“急什麼?”靈虛子低聲笑著道,一轉身腳下一個七步星移便擋在了兩人面前,目光始終看著蘇紫衣:“你走可以,她留下!”
“師傅想看看徒兒的功力有沒有增長嗎?”段凜澈雙臂一收,將蘇紫衣更緊的收入懷裡,鳳眸微眯,眸子裡的光暗如深潭。
“功力?”靈虛子終於將眸光自蘇紫衣身上移開,轉而看向段凜澈的眉心:“你還有功力嗎?”
練了純陽的靈玄功,又破了童子身,怎麼可能還留下功力?!
段凜澈有些緊張的掃了蘇紫衣一眼,隨即快速的道:“師傅與徒兒出去試試吧!”
“好!”靈虛子應聲道:“如果你能贏的了我,這丫頭的事,我便應下了!”
段凜澈看過來的那一眼,讓蘇紫衣想起自己失去的九重名玄功的功力,倒是不擔心段凜澈會輸給靈虛子,只是不明白靈虛子怎麼會知道自己有事相求?
段凜澈抱著蘇紫衣出門之際,蘇紫衣趁機打量著靈虛子,灰白的頭髮,束在頭頂,飽滿的額頭微微前凸,雙目炯炯有神卻精氣內斂,面色紅潤,典型的鶴髮童顏,一身黃色的道袍,倒是添了筆仙風道骨的模樣。
“林子裡等你!”靈虛子一躍而去,倒也不擔心段凜澈會趁機離去。
段凜澈則抱著蘇紫衣邁步而行,低頭看著她臉色已經漸漸恢復如常,心頭的擔憂才緩緩而落:“剛才怎麼了?”
蘇紫衣無力的搖了搖頭,剛才有那麼一刻以為自己會就此脫離肉體而去,雙手用力的抓住段凜澈的衣領,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最無法放手的就是他,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在自己心裡生了根。
蘇紫衣張了張嘴,想將借屍還魂的事脫口而出,也許他不會信,卻更怕他會因此害怕自己。垂眸,到嘴的話嚥了下去。
“好!等我收拾完他,我們就下山!”段凜澈心疼的看著蘇紫衣的欲言又止,抱著蘇紫衣直接走進了道觀後的一個林子裡,在林子中的石凳前將蘇紫衣放下,握了握她的手:“我馬上回來!”
蘇紫衣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場精彩的對決,而實際上,不過是三招之後的一個對掌,靈虛子便直接被段凜澈一掌擊的後退,腳掌勾進了地面,生生拖出兩條三丈長的橫溝才穩住了身形。
段凜澈抱著就是速戰速決的打算,之所以沒有抱著蘇紫衣跟著靈虛子用輕功入林,就是要讓靈虛子以為自己非童子之身,定然沒了功力,在和靈虛子對掌時,打出自己和蘇紫衣兩人的功力,他不輸就怪了!
靈虛子灰白的眉毛挑了挑,詫異的看著段凜澈,轉而看了蘇紫衣一眼:“是她嗎?”
段凜澈點了點頭,沒必要否認!
“她是誰?”靈虛子開口問道,有些好奇的看著遠處的蘇紫衣。
“藍月儀的女兒!”段凜澈說完,側頭看向靈虛子,便見靈虛子臉上驟然暗淡,肩頭都因呼吸一滯而微微垮了下來。
“那為師的應該恭喜你,只是……”靈虛子凝眉看向蘇紫衣,隨即低聲道:“我想單獨跟她說幾句話,她也有事想找我!”
段凜澈額頭上的布條動了動,眸子裡暗湧浮動,許久--,聲音冷冽的開口道:“師傅,她若在這裡受傷,我會讓吳吉山寸草不留!”
靈虛子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轉身坐在了蘇紫衣對面的石凳上,看向蘇紫衣時,依舊是那種純淨的似能穿入靈魂裡的眸光,聲音有些沙啞:“你是易飛的女兒?”
“易飛?”蘇紫衣不解的挑了挑眉,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與那樣的目光對視時,有種心境恍惚的感覺。
“藍月儀就是蘭易飛!”靈虛子開口解釋道。
蘇紫衣驚訝的抬起頭:“那個隨宏緒皇帝出征,獻計破敵的軍師,那個做了那曲《破陣》的才子蘭易飛,就是我娘藍月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