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快速的將頭上的吊馬髻打散又束成冠,扣上太監帽,隨即抬起星眸,衝孫公公點了點頭。
孫公公暗自鬆了口氣,轉而看向躺在地上的‘蘇紫衣’,因磕破了頭,額頭留下的血跡擋住了那張乾瘦無光的臉,讓人一時難辨其貌。
孫公公緊忙著幾個宮女七手八腳的將‘蘇紫衣’抬上了宮門外候著的馬車,隨即對李安然道:“你送六皇子妃回六皇子府,向六皇子討罪!”
李安然一言不發的垂頭,跟著上了馬車坐在了車伕身側。
車伕眉頭始終鎖著,以至於濃眉壓得很低,掩住了那對好看的鳳眸,只是此刻那雙眸子裡沉暗的嚇人,絡腮鬍遮住了臉上的表情,只自那緊抿的嘴唇上能看出主人的怒意。
馬車駛離承乾宮,不久,便安然出了皇宮。一出皇宮,車伕便轉身對李安然交代了幾句,隨即一躍下了馬車,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承乾宮密室內--
那原本藍月儀躺著的床榻上,此刻空蕩蕩的。
蘇紫衣著了件太監的袍子,髮髻散開隨意的束在身後,額頭哪有半點傷痕,微擰著眉,忍著身下的痛疼,邁步走到床榻旁,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凹陷下去的位置,隨即轉身坐在那空了的床榻上。那千年暖玉的床榻坐上去讓傷口感覺舒服了許多,但是很明顯,傷口還是裂了,有種黏黏的血跡感。
“你告訴段凜澈將他們交給聶輕塵,千萬別交給聶輕舞了嗎?”蘇紫衣側頭問向皓月,如此小心,不單是因為對聶輕舞的不信任,更重要的是不想讓聶輕舞知道自己給她要血和唾液是為了誰,所以在讓皓月用獨有的傳遞方式告訴段凜澈自己要留下來時,特地告訴段凜澈要注意這件事。
皓月只穿了件中衣,立在一旁,神色有些沉重,想起剛才皇子妃為了留下竟然能對爺以死要挾,爺當時的語調都破碎了,自己雖然不懂,但是卻能感覺到爺心裡一定是苦的。
皓月深吸一口氣,應聲道:“皇子妃放心,屬下已經告訴六皇子了!”
“那就好!”蘇紫衣點了點頭。
皓月再次開口問道:“皇子妃,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屬下的職責是保護你的安全。”
“離開?!”蘇紫衣擰起眉頭,如果現在離開,不僅自己難以安全脫身,還會給宏荊�實酆屠對亂譴�シ榪竦淖飛保骸襖牘��褂卸嗑玫氖奔洌俊�
“宮禁還有兩個時辰,但是禁衛軍會提前一個時辰禁止入宮!”
“這麼說還有一個時辰!”蘇紫衣咬著牙,只要禁止入宮,段西広必然就會開始採取行動了,如果聶輕塵處理得當,宏荊�實圩鍆硪不嵩諉魈煜攣縲壓�矗��親約涸謖飫錚�馨鏡矯魈煜攣緶穡�
“皇子妃,屬下帶著你殺出去,將你交給薛貴妃,娘娘她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皓月急切的看著蘇紫衣,有些心急的邁前一步。
蘇紫衣搖了搖頭:“那不是在保護我的安全,而是我在將死亡帶給母妃,若真的動了局,擋路者唯有死,所有的血腥都是必然的,我不能這麼做!何況--,你怎麼帶著我殺出去?”
蘇紫衣起身看著皓月:“段西広安排圍住承乾宮的暗衛,是為了對付院子裡這些麒麟衛的,從武功和人數上都不會少,先別說帶著我,就你一個人也未必衝的出去。”
皓月那修剪秀氣的眉毛擰起,疑惑的問道:“難道我們就要坐以待斃嗎?”直覺上,皇子妃不是個會坐以待斃的人!
“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蘇紫衣邁步走下床榻,強迫自己忽略那裡的疼痛,讓自己的思路因那份疼痛更加清明:“第一個--,今晚的宮變,我們直接由著他們進來,找不到他們想要的人,必然將我們全部殺了滅口,而後他們會對外聲稱我蘇紫衣殺害了皇上,從而加緊登基、刺殺皇上,但這樣會暫時保下段凜澈,而後等宏荊�實鄢隼矗�厝換嵬品��暗囊磺校��宜籃笳�� �
“不行!”皓月直接脫口反對:“屬下奉命片刻不離皇子妃左右,誓死保護皇子妃的安全,所以--屬下拼死都會送你出去!”皓月凝眉斂氣的說道,眉宇間有些視死猶歸的執著。
“放心!我也不會選擇第一個!況且我留你下來,不是讓你去送死的!”蘇紫衣臉上多了份沉冷,低頭看著手裡的令牌,一個是段凜澈之前給自己的團龍玉佩,一個是李安然臨走時給自己的麒麟衛的令牌。
皇上昏迷不醒時,只有麒麟衛隊的都統可以憑藉此令牌指揮麒麟衛隊。
李安然之所以將這個交給蘇紫衣,是因為蘇紫衣在透過皓月和宮外的段凜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