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衣面紗下的嘴角始終銜著一縷笑意,仰頭看向這個高出自己一大截的男子,壓在心頭的兩個月之劫暫時放下了,許是心情不錯,只覺得這個男子雖不符合大夏朝斯文陰柔如潘安之美的標準,可也俊朗耐看,頗有男子的陽剛氣概。
“李安然!”蘇紫衣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名字不錯!抬手!”
蘇紫衣的命令很突然,可李安然仍隨著命令反應快速的抬起了手臂。
蘇紫衣眼裡挑過一絲讚賞,伸手毫不避諱的扣在了李安然的脈搏上,見李安然眉頭微挑,卻並沒有閃躲,蘇紫衣嘴角一勾,凝神探起了李安然的脈搏。
“你們在幹嗎?”一聲冷喝!
蘇紫衣轉頭看去,四個皇子竟然都到齊了,加上一群隨從,黑壓壓一群人自迴廊一拐而現。
段凜澈眸子如結了一層冰,冷冷的盯著那雙‘交握’的手,胸腔裡有著什麼在翻滾,腳下的步子不自覺的邁前了一步,便自人群中挑了出來,顯然這聲冷喝正出自他口。
三皇子段西広饒有興致的掃了蘇紫衣一眼,轉而看向段凜澈:“這個茹婉郡主--,父皇賜婚的物件是五弟吧?!何以六弟如此--在意?”
段寒扉一雙嫵媚的雙眸,看向蘇紫衣時多了份鄙視和恨意,臉色更是難看至極,剛接了父皇賜婚的聖旨,這茹婉郡主就當眾與男人拉拉扯扯,直接打了自己的臉,還是當著這麼多皇子的面,饒是如此,段寒扉卻知道這個茹婉郡主是自己必須也迫切要娶的人,沉了沉臉,垂眸做無視!
段千黎原本走在最後,一聽這個,一個箭步竄了出來,一臉興致的看著蘇紫衣,大嗓門的笑著道:“你們兩個手拉著手,一起走出承乾宮?!茹婉郡主--,你太給本皇子驚喜了!”
段千黎說完,興高采烈的走到蘇紫衣身側,眼瞅著是選個合適的角度,不錯過每一個方位的好戲。
段凜澈始終一言不發的看著蘇紫衣,這就是她給自己兩月之約的答案?!孫公公傳旨時,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蘇紫衣對段寒扉情有獨鍾,才有的這個賜婚,可段寒扉不配!心中一陣悶疼,段凜澈緊握雙拳,眸子更暗了三分。
蘇紫衣的眉頭緊了緊,眸子依舊淡漠無波,側頭看了面無表情的李安然一眼,放下手,躬身衝幾位皇子施了個禮:“紫衣見過各位皇子,給各位皇子請安了!”隨即直起身子,仰頭,踏著屬於茹婉郡主的端儀,帶著李安然,邁步穿過人群。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和扭捏,尤其蘇紫衣眸子裡的坦然和淡漠,讓幾位皇子都不由詫異的看著她離去,身後的隨從自然的閃出一條路,由著端儀嫻靜的茹婉郡主,優雅的走出人群,飄然而去--
段千黎張了張嘴,視線在幾個兄長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段凜澈鐵青著的臉上,隨即又嘆息的看了段寒扉一眼,這兩個人竟然沒掐起來--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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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怎麼樣?”蘇玲緋擔憂的衝靠在牆上的蘇玲玉問道,緊忙將手裡的團扇一放,伸手扶著蘇玲玉。
蘇玲玉臉色蒼白的靠在青磚牆上,蓄著淚水的眼裡滿是絕望,貝齒緊緊的咬著下唇,衝喉欲出的哽咽被用力的壓在嗓頭。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姐妹倆為免生事端,一連多日不曾出屋,只待過了風頭,再找五皇子幫忙想想辦法,卻不想今日一來,得到的第一個訊息便是皇上已經為五皇子和蘇紫衣賜婚了!
蘇玲玉將整個重心都倚在牆上,只覺得自己一動便會失力而倒,誰人不知自己和五皇子多年情投意合,本是多少人羨慕的婚事,如今卻讓自己成了最可笑的笑柄,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都是那個蘇紫衣,她就是個災星,從她進入汾陽王府,什麼事都沒好過,一件比一件糟心!”蘇玲緋也帶著哭腔嘟囔道,母妃成了平民,姨母被禁了足,就連唯一的依仗汾陽王府,也--:“父王如今就只認得那個陸青鸞了,給陸青鸞安排了兩個嬤嬤尚舞房授業不說,為了仲秋之舞,還給陸青鸞花了十萬兩定了件銀絲雀屏舞衣,她不過是個義女,父王是不是中邪了!”
越說越委屈,蘇玲緋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了眼淚,將眼角精緻的妝都暈花了一片。
“別哭!”蘇玲玉喝斥道:“至少不要在這裡哭!”在五皇子的宮門外哭,傳出去,自己真成了怨婦了:“我們走--”
為了最後那一點尊嚴,蘇玲玉要緊牙關,拖著蘇玲緋便往儲秀宮快步而去,每一步蘇玲玉都在剋制著眼裡的淚水滑落,直到進了儲秀宮,經過陸青鸞房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