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露骨,轉頭向身旁的兩個丫鬟看了一眼,兩個丫環停了拳腳,閃開身子。
陸青鸞向前兩步,蹲下身子,冷笑的看著躺在地上滿臉都是血跡的蘇紫衣,再次冷哼一聲:“明明是雙胞胎姐妹,為什麼你娘就是京城第一美女,我娘就要屈居第二,同樣是貌美如花,王爺憑什麼只喜歡你娘?你娘如果不通姦,王爺怎麼會再將我娘納入王府呢?”
“是——姨母?!竟然是姨母?!”蘇紫衣不可思議的搖著頭,額頭的鮮血隨之快速的滴落,流入眼裡的血跡讓視線昏花一片!那個比娘對自己都好的姨母,那個娘死後對自己百般呵護的姨母,那個口口聲聲要不顧周圍人的閒言碎語,要將自己這個孽種當成親生女兒疼愛的姨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然你以為呢?”陸青鸞低下頭,薄紗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出口的聲音卻帶著一絲別樣的陰狠:“一個男客怎麼能進得了內府,這也多虧了你!”
對上蘇紫衣被鮮血模糊的視線,陸青鸞接著道:“要不是你為了一塊糖果,偷了你孃的腰牌交給我娘,我娘怎麼能假冒你娘將古將軍引入內府?”
“我——,是我?”劈天蓋地的昏眩感,如同無數記重拳敲打在蘇紫衣的胸口,讓蘇紫衣如一條離了水的魚,拼命的張著嘴,可卻仍被無力的窒息感,壓趴在地上不停的乾嘔,像是要把肺連著心一起嘔出來。
一塊糖果!自己恨了十年的娘,竟然是毀在自己手裡,毀在一塊糖果上?蘇紫衣跌趴在地上,嗓子裡發出嗚嗚的嘶吼聲,眼裡卻已經乾澀的沒有一滴淚水,朦朧的視線,透過流進眼裡的血液,落在躬身看向她的陸青鸞猙獰得意的臉上。
猛然揮起手臂,蘇紫衣不知哪來的力氣,縱身撲向陸青鸞,用力的張著嘴,拼勁了全身的力氣,哪怕讓自己咬她一口,也要撕下她的肉,咬出她的心,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
下一刻,蘇紫衣揮出去的手臂,被兩個丫鬟重重的踩在腳下,輾轉碾壓著——
蘇紫衣死死的盯著陸青鸞,麻木的承受著雙手傳來的刺痛和那一腳一腳踹在身上的力度,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自己骨骼斷裂的聲音,湧入口腔的鮮血,衝著陸青鸞,狠狠的噴去,在更猛烈的拳腳相加中,含血狂笑——
笑自己痴傻,將仇人當親人!害了自己的娘,卻又恨了她十年!這笑聲狂涼悲慼,猶如魍魎鬼魅的嘶吼。
“你還當自己武功高強呀!”陸青鸞看了眼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蘇紫衣,揮了揮手,兩個丫鬟會意,躬身退出了房間:“今個是你衝關的日子,也是你功力全無的日子,否則我怎麼會選擇今日對你動手呢!你還是乖乖受死吧!”
對上蘇紫衣憤恨如啼血的視線,陸青鸞咯咯笑出了聲,極為享受的躬下身子:“別那麼自責,到了地府,再對你娘說愧疚的話吧!”陸青鸞愜意的拍了拍蘇紫衣的臉,隨即又低頭厭惡的看了看自己沾上了血跡的手,視線掃過蘇紫衣瑟瑟的身子、滿臉是血卻五官精緻的小臉時,突然仰頭神經質的狂笑道:“你瞧,不光是你娘和我娘,我們倆也長的很像,是不是?”
說著,陸青鸞一把拽下了臉上的薄紗,峨眉如黛,鳳眸含笑,肌膚如凝脂,就連嘴角上翹的弧度,都帶著勾魂的嫵媚,忽略她眼裡的陰冷,這真是活脫脫一個天仙般的絕色美人。
柳暮風將透明的身子在空氣中劃了過去,趴在陸青鸞面前仔細的看著,這些日子自己一直跟著蘇紫衣,這個陸青鸞跟蘇紫衣倒是有七八分相像,但蘇紫衣的五官相比更精緻一些,而陸青鸞眉宇間則多了些嬌媚,臉色也因蒼白而多了些我見猶憐的病態美。
陸青鸞將手上的血跡往蘇紫衣身上蹭了蹭,心情極好的說道:“你放心,我會代替你好好承歡父王膝下,做個孝敬的茹婉郡主!”
“你……妄想,父王不會認不出我的,你是陸成義的女兒,就算……,陸成義死了,你娘被納入王府,你也沒資格做郡主?”蘇紫衣臉貼在冰冷的地面上,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軟弱無力,撕裂的嘴角每說一句話,鮮血都隨之滑落。
“是嗎?”陸青鸞好心情的挑高音調:“知道我娘為什麼讓我戴著這個面紗,整整十五年嗎?你真以為我得了不能見光的面板病嗎?”陸青鸞再次狂笑,終日不見陽光而蒼白無色的臉龐,在這昏暗的屋子裡,因這狂笑更顯得恐怖。
“我娘頂替了你孃的位置,我自然要頂替你做茹婉郡主嘍!”陸青鸞挑眉躬身靠近蘇紫衣:“我娘怕你在王府受人非議,送你到觀心庵已經有五年了吧!你無人問津也有五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