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張大吉。張會計忙裡忙外的瘦了一大圈。一個多月來,沒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日子定不會比沈卓航好過多少。
令沈卓航感動的是。公司上下即便沒了她,卻仍舊不是很混亂,只是走掉了少許幾個員工罷了。大多數人都是響應了張會計的號召,上下一心將這艱難困境頂了下來。雖不知他們報的是怎樣的想法,可無論如何,這都是對如今的沈卓航是莫大的安慰與鼓舞。
只是,她如今卻不是一月前幹勁十足的沈卓航。因著身體裡的‘毒蟲’,她不能專心於眼前的檔案,那些平時熟悉的字,多看了幾眼,便是毫不留情的變作鬼畫符。若是她想好好看,那渾身被螞蟻蝕骨的感覺又是輕而易舉的擾上了心頭。看一刻鐘,就要活動休息休息。
身體大不如前,那是更加肯定的。她時常能感覺到自己氣息不順,甚至講幾句話都喘得不得了。
她好幾次憤恨的都想直接砸了那些討人厭的資料夾,卻都奇蹟般的忍了下來。待到下班時分,她竟也是看了一大半,也算得上是有了些效率。卻只是強忍著的身體不適,叫她的兩邊太陽穴是生猛的疼痛。疲勞不堪。
準時下班,她給了些錢張會計,叫他一定代表自己好好慰勞這些勞苦功高的同事們。
月餘來,難得不必加班,又怎能不雀躍呢。都知道,慷慨的老闆回來了,好日子也是真的回來的。可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盛意拳拳的邀請沈卓航一塊兒去,可沈卓航卻是婉言推辭。任他們如何好言相勸,卻始終不願同往。
她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看看時間,已五點多。她只想快點回家,將自己鎖進屋子裡。一點兒都不想見人。
卻不想,公司樓下停著路雲霄的車。大忙人路雲霄早已是侯在車門邊,就等著這位侄女。
看到沈卓航。他不禁瞥眉驚道:“卓航。你怎如此消瘦。”
沈卓航半開玩笑的說道:“被綁架哪能有好日子過。撿回一條命算是不錯的了。”
路雲霄看她心境還算舒暢。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走。小儀在等你呢。”
能推脫了員工的邀請,卻怎都不能推了親人。沈卓航淡淡的點頭,說道:“不過晚上我想早些回去休息。”
路雲霄定定的看著她,說道:“卓航,你有些不同了。”
料他再有能耐,卻一輩子都無法想象到沈卓航竟遭受了那樣非人的折磨。方才他觸碰到沈卓航手臂的一剎那,分明感覺是中空的。彷彿只剩下了一張薄薄的皮裹著那細細的骨頭。面容更是憔悴,毫無血色。
而沈卓航只是笑著,說她餓了。
她本以為是一場小型的家庭聚餐。到頭來,卻是許多朋友,也算親近,可沈卓航半分都料不到向來冷清的路宅也會大擺筵席,竟是為了她。
一時間。她有些錯愕,怯怯的不敢進門。她本能的不願在這樣人多的場合。
此時,卻是程小儀眼尖。從二樓直接快步到了沈卓航面前。眼中已是氤氳了一大片霧氣。
她猝不及防的抱著沈卓航,哽咽道:“你嚇死我了……”
隨即,越抱越緊,簡直要叫沈卓航窒息了。可沈卓航卻一點兒都不反抗。這些日子以來,她彷彿墮入了千年冰窟那樣的苦寒,她極其需要這樣的溫暖。眼中亦是含著淚,她滿足的笑道:“對不起。”
程小儀放開了懷抱,心疼的看著瘦骨如柴的她,說道:“胡說什麼呢。能回來那真是萬幸。菩薩保佑。”
沈卓航取笑道:“你何時信了佛。”
程小儀認真的說道:“就在你丟了的時候。”隨即,拉著她進門。即便再不願,她還是要面對的。這就是命裡註定的。逃了出來。至少在表面上,她仍舊是正常人。
路家的客人,都是她熟悉的。有嚴守成,葉世芳,孫悅心。還有周曼清及蘇驚蟄。
值得一提的是,路雲霄將惠姐也招呼家裡來當幫傭。惠姐一見到沈卓航眼淚啼啼的。直到被另一個老媽子喚進了廚房,這才顯得氣氛沒那麼悲涼。
本能反應。沈卓航第一眼便是看見了略顯疲態的蘇驚蟄。可他卻始終沒有看沈卓航,只是自顧自的端著酒杯在喝,與嚴守成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話。直到大家都上前與沈卓航打招呼。他這才抬頭看了沈卓航一眼。
舉了舉酒杯,笑道:“可要來一杯?”
還未待沈卓航說話,那周曼清是走到了他身邊,親暱的勾住了他的手臂,略帶嬌嗔的指責道:“驚蟄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呢。沈小姐現在哪能喝酒啊。”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