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能贏得袁光啟的尊重。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只是想起女兒那紅腫的面容。她仍舊是心疼。
袁光啟嘆了口氣,道:“你也說了,她只是個孩子。雖是最大的孩子,卻也是最叫我擔憂的。”
見袁太太不聲不響,袁光啟繼續說道:“方才她說要回英國。其實我思來想去,倒也是個辦法……”
“什麼……你。老爺你竟真的要送走她,她才回來兩個月啊。”
袁光啟還未說完,便是被袁太太激動的打岔。袁太太此時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袁光啟。她怎都想不到。袁光啟竟是真的這樣絕情。即便平時對她冷淡點,偶爾受點二姨太的氣,她都能暗自忍下。可唯獨是這女兒!她這輩子不爭氣,就這一個女兒,是絕對不能讓她受半分委屈的。
袁太太憤怒且委屈的看著袁光啟,說道:“你不疼她,我可疼她!我是絕不會再讓她離開我一步的了。”
說著。竟是嚶嚶的哭了起來。淚水中,飽含了這麼些年來,她所受的委屈以及近些日子來的屈辱。她頭一次,這樣強勢的反抗袁光啟。
袁光啟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也是他方才一直在煩惱的原因。眼前這夫人,卻是自己最為擔憂的。她不似二太太,兒女成群,就這麼一個獨女,好不容易盼回來。袁光啟怎能不理解。他立刻站起身,連忙安慰著袁太太。
同是焦急的說道:“哎呀,說的哪兒的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是為了保護她。你想想,我們家最近這樣的不太平。而亭婉又是這性格,我方才細一想,留在上海究竟是好是壞呢?我們就快自顧不暇了。”
說的是分明話裡有話。袁太太這才止住了哭,問道:“何意?”
“誰都知道,我袁家與往日不同。那些商場上的探聽者,倒是不足為據的。我最怕的。卻是那群人。他們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亭婉又是這樣的單純……”
說著。袁光啟真真是十分擔憂的嘆了口氣。而說到那群人的時候,袁光啟的眼中是閃過了一絲的恐懼。
隨即。拉著袁太太,認真的問道:“你明不明我的意思?”
袁太太卻早已是傷心的淚流滿面,其中的道理,袁光啟一說,她便是懂了。可對於女人而言,感情與理智始終是對立面的,要做到權量平衡,何其艱難。她愁眉不展,說道:“可她才回來。”
袁光啟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到:“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也想了個辦法。要不,你跟著一塊兒去英國。至少也有人看管亭婉,叫她不要胡來。”
袁光啟的這番勸說,實在是可以用苦口婆心來形容。
袁太太卻是抬起頭,眼泛淚光的問道:“那你呢?”
這些年他們從未鬆散過的感情,就好似如今這緊握的四手。
袁太太是聰明人,她自然知道這一走意味著什麼。若是袁光啟與袁亭婉之間定是要她選一個,那可真是十分的艱難。
袁光啟此時卻是無比認真的說道:“至於我。這兒總要有人看著。更何況,‘船王’的稱號不能毀在我手上。”
“這……”袁太太下意識的扯著自己的袖子,想要分散自身的注意力。她左右為難,卻也彷彿根本容不得她選一樣。
良久,袁光啟無奈搖了搖頭,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夫人你還是早些去休息吧。也不急在一時,尚有時間定量的。”
若不是萬般無奈,世道這樣差,自己又無能為力。他怎會要家人一塊兒同他扛擔子。想著自己的大女兒,他便又是一陣擔憂。定定的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行,還是要送走才好啊。”如今袁家乃至上海灘的狀況,他絕不能叫任何意外發生。
窗外是呼嘯而過的北風,枯朽的樹枝如一隻只腐敗的手那樣,在深夜中不知疲倦、急切的拍打著袁光啟書房的窗戶,張狂著吶喊。擾得人心煩不已。要人命那樣的緊逼。
而就在這寒冷的都能將人凍成冰棒的一夜。袁亭婉卻是連夜開了廚房的小門,離家出走。
她笑著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與您談談。那租船的一年之約。不知我是否還能再跟你續個一年的合同?”
“哦……”袁光啟恍然大悟。隨即,卻是有些為難的說道:“這個……”
一看他這樣的反應。沈卓航心中直道是麻煩了。袁光啟向來行事無猶疑,這麼一來,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想著藉口要拒絕啊。
沈卓航連忙說道:“瞧我,大好的日子談什麼生意呢。倒也實在是不必急在一時。如今船正在從英國回來的路上。還未落定呢,我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