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航身後,握著她的肩膀,將她往前推進一步。即便沈卓航再不願意,卻始終還是移了腳步。他的手附在沈卓航的手上,沈卓航的手則愈發牢牢的握緊那把匕首。
只聽到耳邊傳來蘇驚蟄的冷清聲音,道:“他用那隻手欺負你,你就廢了他哪隻手。這很容易的。”
如今的她,就好似蘇驚蟄手中的扯線木偶一般,而她身後近在咫尺的蘇驚蟄更是化作了撒旦。的確是不想讓這錢為民好過,可她真不喜歡這樣血腥的方式。尤其是自己來。眼前的錢為民眼中的恐懼深深的感染了她,臉上那道翻著肉的血淋淋的口子因激動更是‘沽沽’流血不止,十分觸目驚心。他弩大的眼睛,滿是驚恐。沈卓航想著,或許就跟自己現在一樣。只是大家的恐懼點不同罷了。一個是怕傷害,一個是怕被傷害。彷彿只有蘇驚蟄樂在其中。
沈卓航不知道為何自己要面對這樣的境況,她只覺得既滑稽又可怕,她大聲驚呼道:“我……我不要!”
沈卓航的聲音十分尖銳,甚至驚恐了門口守著的黃包車伕。他警覺的推門而入。
這時,蘇驚蟄終於是放開了她的手。
‘啪踏’匕首掉在了地上。她亦是無力的垂下頭。太好了,終於不必被逼著雙手染血了。整個人甚至是軟趴趴的撐在桌子邊沿。
耳邊還是那錢為民帶著恐懼的急促呼吸聲。沒一會兒,摻雜了蘇驚蟄淡淡的笑聲,他倒了杯茶給沈卓航,又是遞了塊乾淨的手帕給她。
若無其事道:“我只是與沈小姐開個玩笑。早告訴過你這樣的場景不適合你這樣的嬌貴大小姐的。”
沈卓航抬手擦了擦臉,這才發現,早是滿頭的汗水。無力的接過蘇驚蟄的手帕,抹了一把汗,她這才回了魂似的道:“你這可真嚇到我了。”
她竟是連發脾氣都忘了。
蘇驚蟄規勸道:“所以小姐還是迴避吧。”
沈卓航點頭。看了一眼滿眼是求救資訊的錢為民。她一時興起做了個鬼臉。隨即拉過蘇驚蟄囑咐道:“讓他不敢再犯便是,不要做得太過火了。”
蘇驚蟄卻只是跟沈卓航擺了擺手,示意她快些出去。
在門外,沈卓航忐忑未定。她生怕蘇驚蟄真的整出些什麼禍端。方才他那帶著殺氣的眼神是實打實的。若只是為自己,應不至於有那麼大的殺氣。思來想去,看來這蘇驚蟄真是老油條,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在裡面的。
屋內,蘇驚蟄此刻見到錢為民這害怕的樣子玩心大發。他在沈卓航離開後,又是重新撿起了手中的那把匕首,在錢為民的每一寸肌膚上流連。
他微笑著淡淡道:“錢公子,這樣身不由己的滋味很難受吧?可惜了,誰讓你偏要來上海的,聽你老爹的話,好好的在待在山東現在不是有肉吃、有酒喝,有姑娘抱。不過也只能算你倒黴吧,竟是栽在我的手上。我蘇某人在上海灘摸爬滾打也有些年數了,自然不是善男信女。看到你這麼天真,我都捨不得傷你了。”
蘇驚蟄的笑很深邃,甚至有一種魔鬼索命的架勢。
而他手中的匕首停留到了錢為民的左邊手腕,反手一握,將匕首九十度傾斜,看準了那根快速跳動的青筋,他嘴角依舊帶笑,眼神卻驟然一冷,絲毫沒有遲疑,將那把匕首直插錢為民的手腕。鋒利的刀尖甚至穿透了椅子,血順著刀劍,透過木料,‘嘀嗒……嘀嗒……’一滴滴的滴在地板上,很快形成了一灘血水。
那錢為民倒吸著涼氣。滿腔的痛苦無處發洩。一張臉早就是憋得漲紅漲紅的,脖子腫的青筋更是駭人的很,就彷彿被人下了怎樣要人命的劇毒一般。
著實讓人看著心生憐憫。而獨獨這蘇驚蟄,眼中竟連半分同情都沒有。只有那叫人畏懼的寒氣。
他此刻用著一旁洗手盆的毛巾細細將手上濺到的血漬擦乾淨。
隨即,又是坐到錢為民跟前。扭動了一下那把匕首,看得他淚流滿面卻無處發洩的痛苦表情,蘇驚蟄這才滿意的笑笑。
玩弄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錢公子你真是太天真。沈小姐那樣的姑娘都還時不時到現在都防著我呢。怎麼我隨便給你幾個姑娘,你就真把狐狸當自己親兄弟了,難道錢公就是這麼教兒子的?實在有些令人費解。”
他湊近,看著錢為民的雙眸。
蘇驚蟄的眼底一片清澈。彷彿看不到眼前這人的傷痕累累一般。
他拍了拍錢為民的臉繼續道:“對了,還有哪隻手輕薄了沈小姐?”
“應該兩隻都是吧。”
說著,他將原本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