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兒,乾了這碗暖心酒!抵禦嚴寒!”極翁端起酒碗,面立龍少。
龍少伸向酒碗的手略有遲疑。
“煜兒,你擔心老朽給你的酒中下毒嗎?哈哈——”極翁苦笑連聲,“也難怪,老朽用了一輩子的毒,可憐到了將死的地步,連我的義子也不信任老朽——”他的眼前便出現了昨晚的一幕,他的大管家悄聲來到他的帳內,進言在明日的暖心酒中放入無味無色劇毒。極翁怒斥了大管家。大管家卻噗通跪地,“老爺,龍少是來要您的命,您雖有十足把握,但我更看到了一雙烈焰滔天的必勝眼睛,龍少少的是登頂雪山的技巧,但他有的卻是一顆少年無敵的心!這顆心,恕我直言,老爺您打不敗!”極翁憤恨地欲掀翻桌椅,但是隱忍了。他知道大管家的話不無道理,揮揮手,讓其告退了。極翁恐大管家用毒,便在無聲的夜裡,手刃大管家,剔除了心病……
面對極翁的言辭挑釁,是激流勇退,還是勇往直前,似乎都沒有錯。
龍少眼中掀起一汪滔天不羈的大浪,咕咚咕咚一氣幹盡三碗烈酒。
極翁委實被龍少的英豪霸氣所震懾,沉吟道:“錦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煜兒前程不可限量,只可惜老朽……”極翁連連搖頭,無限哀惋傷絕。
一隻極地特有的耐寒五色雪鳥撲楞著收展羽翼,停在一棵大樹枝端。
“就以這隻鳥起飛為號令如何?”極翁將目光投向龍少。
“就依亞父!”
時間在五色雪鳥的羽翼下靜止,它靜靜的合上雙眼,獨享難得一見的天日,烏雲散卻,極地也有這少時的暖陽。
二人幾乎一動不動的佇在那裡。其餘觀戰之人凍得抱拳跺腳,有的竟凍得清淚直流。
“嚦——”一聲長長嘶鳴,五色雪鳥破空而起,驚起樹頭飛雪無數。
“嗖嗖——”兩響。待眾人避開落雪望去時,早已沒了龍少極翁二人身影……
目不及頂的太望雪山。孤傲!跋扈!難以征服!
龍少與極翁分馳兩條不同的山路同攀,速度幾乎整齊劃一,他們相隔百米,不停將目光飆向對方。
二人一氣登至雪山之腰,並未停歇,極寒之日,二人卻湧汗如淋,袍灌冰甲。
“轟隆隆!”一聲震天之響,如若五洲驚雷。二人下意識收斂腳步,靜止片刻。
“嗚——轟隆隆——嗚——轟隆隆——”
“不好!要雪崩了!”極翁臉肌立如雪白,放聲朝龍少一吼。
“嗚隆隆——”眼見半壁雪山頃刻間栽倒過來。那雪山化龍張牙舞爪猙獰萬端地撲將過來。
“啊——”悲呼太過渺小,無情的雪龍將一切吞滅的無痕無息。
“轟隆隆!”雪龍以電滾雷鳴般的速度呼嘯著衝下山去,真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所掠幾腰粗的大樹斬為數截……
龍少覺眼前白茫一片,立時失去知覺,待醒來時,覺身負萬斤之物,呼吸憋悶,猛一發力,衝雪而出,頓感渾身沉痛不止,已不知身處何方。
“亞父——亞父——”那個雪夜,龍少在極地大雪中喊破了喉嚨……
(4020電子書原創首發,嚴禁私自轉載盜鏈!請收藏+送花+留言+推薦了)
第四十章 冰魂(求收藏喲)
次日,龍少拖著凍僵的軀體踅回了大帳,卻被告之極翁未歸。
龍少便又返回雪山,面對雪崩後堆立起的另一座雪山,瘋狂開挖,三天三夜,所有的人,包括極翁的妾小都放棄了,遭遇此等雪崩,沒有生還的可能。但是龍少並不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固有的原則雷撼不動。所以,堅持刨雪到最後的人,只有他一個……
終於,他刨到了一隻冰冷的手,隨後是臂膀,頭,整個身體。他筋疲力盡,但憑著一股生命的激勁,為極翁疏送功力。
極翁的身體有了一絲溫暖,睜開冰白的目……
“煜——兒——”極翁笑了一下,他彷彿明白龍少所做的一切努力。
“亞父!”龍少涕零。
“煜兒——老朽——之所以——不和你——比劍——就是——就是——”他停下來,停喘一口長氣,拼盡最後一力,“不想——死在——你的劍——下——那樣太——殘忍——老朽知——錯了——老朽一生——無子——苟且偷歡——早已——把你——當成了——親子看待——所以——老朽——不能死——在你的劍——下——老朽——是極地之人——死——也要死——在這雪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