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有愛好顏色的本性,也並未到達情之氾濫。連忙推讓,“這些銀兩實是解姑娘燃眉之急,姑娘孝心感天動地,只管安心葬父去吧!”
天下竟有此等善人善事?那女子泣不成聲,俯首又是一陣拜謝。
辭別孝女,心中感懷甚多。一路也四下找尋瑞兒,但是沒見人影。
在一處食攤吃了便飯,便四下閒逛。忽又見一奇景:一冉冉老者正和一頭健壯黃牛說話。旁人告之,此人名曰——牛不癲。成天與黃牛說話,叫我不要理他,純粹是一瘋子。我閒來無事,當做解悶,又可等著瑞兒,便和牛不癲笑呵著搭語。
“敢問老翁,是在何黃牛說話嗎?”
牛不癲並未看我,說道:“現在老朽是在和你說話。”言下之意,適時當然是和牛在說話了。真是一個怪人,我有些鬱悶。可我片刻又問他:“那老翁在和牛兒說些什麼呢?”
牛不癲道:“我在問牛兒今天會不會下雨?”
我心中一樂,果然是個瘋子啊,瘋得還不輕,但還是問他,“那它怎麼說?”
“它告訴我說,午後暴雨。”
我抬頭望天,刺目,眼花繚亂,一個紅透煮熟了的太陽高掛天際,天上一片雲彩也沒飄。我想我是不能和這個瘋子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我也會瘋的。不再和他搭話,牽馬轉身。
隨便在一個客棧住下,中午小寐。被一陣轟隆隆雷聲震醒,沒等反應過神來,“嘩啦啦——”大雨傾盆。
牛不癲?果是一神人啊!雨住時,我瘋似的跑去找尋。哪裡還有其身影,幾經打聽碾轉,在粗陋一茅屋見到神牛神人。拱手便拜,“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前輩大人大量望請海涵。”
牛不癲也不在意,隨便道:“公子找老朽有事?”
“實不相瞞,晚輩確有事請教。”
“看公子一表人才,不是本土人吧。”
“晚輩確非本地人士。”
“這兒的人都說我是瘋子癲子,你難道願聽我信口開河胡言亂語。”
“晚輩確信前輩是一曠世神人。”
“不敢當不敢當,只是虛長了幾歲而已。”
“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公子請講。”
“請問前輩,我有一友,名叫瑞兒,她說在玉城等我,我想知,她現在是否在玉城?”
牛不癲捋捋鬍鬚,便問那牛:“公子那帳中密友瑞兒,可在玉城?”
我的臉紅燒一片,果是神人啊,我沒有說我與瑞兒是何朋友,他竟料到我二人竟是帳中密友,厲害呀!
那牛不過是哞哞叫了幾聲。牛不癲呵呵一笑道:“牛兄告訴我,你的瑞兒果然來到玉城——”
“那她現在何處?”我迫不及待追問。
“只可惜——”牛不癲略一搖頭,“她被人帶走了。”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被人帶走了?我急問下落。
牛不癲便道,“公子也不必急切,你的瑞兒實無性命之憂,但現在確已不在玉城,你的來路便是她的歸路。”
我一怔,便領悟了牛不癲的意思,瑞兒是被人順來路掠走了。
“瑞兒當真無事?”
“她無事,公子只管放心!”
我心稍微安然。只做無心樣一問,“敢問老前輩,《龍訣》在何人手中?”
“《龍訣》?”牛不癲臉肌**,顏色變綠,這才上下打量我良久,顫慄道:“你你你究竟是何人?”
牛不癲的過激反應,雖有準備在先,但也大出我的意料,見他這樣問,但更裝無事人一般,輕鬆一笑,“前輩多慮了,晚輩只是多聽過客提起過《龍訣》,便胡亂一問。”
牛不癲當然不信我的話,我的話騙不了三歲的小孩。見他眉頭緊皺,知事不妙。
牛不癲四下環顧後,輕聲道,“老朽觀小兄弟額頭晦暗,實有刀光血雨之災啊,老朽勸公子一句,快些斷了這些世凡雜念吧。”我聞言,心下一緊。牛不癲卻順勢抓過我的左手,用力一帶一捏。我順勢一個趔趄,正被他的舉動驚得無語,卻忽然放手,點頭道,“公子好筋骨,實是練武的奇才絕料,難得難得!怪不得打探《龍訣》,但老朽一言,但凡世上稀缺金貴之物,君子小人俱愛,爭者無數,那是禍害之根,萬惡之源,實是不敢招惹啊!”
見牛不癲並未有告我《龍訣》之意,只得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記下了。”從懷中取出一錠十兩足銀奉上,“聽老前輩一席話,盛讀十年書卷,一點微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