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又說道:“如此,二老爺書房裡頭一大堆不相干的人和事,不若我們到邊上的房間來說?二老爺見這許多人一齊找來,便讓小的把蘇小姐的賬冊都移到了這屋。”
蘇珺兮暗自佩服陳於致的行事,此次意外不論對誰來說都是始料未及,陳於致如此忙而不亂,想到他平日一副不事生產的閒散模樣,當真是徹徹底底的無為哲學。
蘇珺兮收回思緒,跟著陳忠進了陳于敏書房旁的小屋子,陳忠行事頗有效率,蘇珺兮對自家的產業也早有接觸,因此兩人很快就接下來的蘇家產業運作達成了共識,蘇珺兮由於自己現在有孕在身,因此特意跟陳忠提了提。平日和陳府往來的事宜她大多會交給王叔處理,陳忠聽了也只不過點點頭,算是曉得了。
談完事情,蘇珺兮見無事,又回了一趟大房陳於致的住處,告訴陳則濤她明日還過來後,就回了蘇家。
蘇珺兮今日中午沒有吃午餐,只吃了果子,此刻倒是也不餓,就是特別想大快朵頤一頓,才回到蘇家。就讓王嬸先下一碗麵來。
王叔和王嬸原先也是陳府的下人,雖說跟了蘇珺兮的爹爹蘇世林,但多少對陳府也有一番不同的感觸,今日得知陳府出事,也不禁暗暗擔憂,但是因著蘇珺兮有孕,他們便格外的小心謹慎,王嬸當即煮了一大碗熱乎乎的牛肉雞蛋麵送到蘇珺兮面前,王叔也一聲不吭,直到蘇珺兮將一大碗麵都吃得精光以後,王叔才開口問了陳於致的情況。
蘇珺兮一時只顧著自己的肚子,倒是疏忽了王叔和王嬸也著急陳府,不由歉然,連忙如實把情況告訴了兩位老僕。兩人聞言眼神一黯,半晌輕輕地嘆了口氣,王嬸說道:“但願老爺夫人地下有知,保佑著大老爺這次逢凶化吉、平安無事。”
王叔一聽,不由輕聲斥道:“怎麼在小姐面前說這些!”說著小心地看著蘇珺兮的臉,生怕蘇珺兮的情緒受了影響。
蘇珺兮見狀忙擺擺手:“我自己心中都明白,所以你們不用顧忌我。”
王叔聞言這才安了心,王嬸收拾好蘇珺兮的碗筷,就和王叔一起下去了。不料,王叔沒有走多久就又迴轉,臉上神色驚疑不定,看得蘇珺兮莫名,還隱隱有些擔心,不禁問道:“王叔,這是怎麼了?”
王叔斂了驚疑神色,忽然又有些興奮,對蘇珺兮說道:“小姐,門外有人自稱姓許,東京許氏,只說是來找老爺的,要求見老爺,我不敢擅自做主,就只讓他等著,先進來稟報小姐了。”
蘇珺兮聞言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終於有了訊息了嗎?想著心裡卻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遺憾。
蘇珺兮稍稍穩了穩情緒,說道:“我和你一起出去,我躲在門後頭聽著,你先在前頭問他來找爹爹有何事,若當真是相關之人相關之事,我給你打手勢。”
王叔點點頭,帶著蘇珺兮去了大門。蘇珺兮躲在門後,王叔將門開了一絲縫,令門外之人看不到蘇珺兮,而自己卻能看到蘇珺兮的手勢,才問道:“這位許公子?”
門外青年男子和善地點點頭,一襲素白長袍,旋即清聲微吐,更顯得儒雅:“在下許雲舟,不知蘇老爺可願見見小可?”
王叔看著許公子周身的書卷氣息,令人望之不知不覺就生出好感,不由也放緩了語氣:“想來許公子和我家老爺素昧平生,不知許公子找我家老爺是為何事?”
許公子聞言也不急不躁,只又清聲朗朗,答得坦誠:“實不相瞞,小可的祖父乃東京許毓清,小可實為姑姑而來。”
門後蘇珺兮頓時一震,半晌才緩過勁來,朝向她瞥來的王叔打了一個手勢,隨後便先去了客廳,只在客廳裡等著,心裡卻是早就五味雜陳,不知到時會是什麼情形……
不及她多想,王叔已經領了人進來,那許公子定睛一看,再從容的態度此刻也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是你!”
蘇珺兮困惑不已,看著許雲舟不知他所云是何意。
許雲舟見蘇珺兮怔愣,忽然輕笑開來,搖頭說道:“小可莽撞了,那日夫人……”
未及許雲舟提起,奉蘇珺兮之命去烹茶的清霜迴轉,看到許雲舟忍不住驚撥出聲,打斷了許雲舟的話。
清霜將茶放到案几上,轉頭對蘇珺兮解釋道:“那日小姐在街上暈倒,幫了大忙的恩人便是這位公子,不想公子竟是……”
清霜沒有說出口的話,卻弄得許雲舟和蘇珺兮兩人心中俱是一震,都驚疑地看著對方,半晌,還是許雲舟先開了口:“小可許雲舟,祖父許毓清,敢問夫人可是姑姑的……”
說著,許雲舟自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