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疑惑不由更深了,一種不安感油然而生,這傢伙該不會又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吧?
蘇珺兮正想著,前面長青已經開了門,李景七伸手做了個請,示意她先進去。
蘇珺兮微微鎖眉,提步走了進去。卻不由一愣,一般殷實一些的人家,下人的居所雖然簡單,但也不至於如此粗陋,蘇珺兮掃了一眼此屋擺設,不對,是根本沒有擺設,這整個屋子不小,卻空空蕩蕩,因久未打掃,處處蒙塵,比那家徒四壁的光景還差了些。
蘇珺兮止了腳步,轉頭用微含疑惑的眼神看著李景七。李景七垂眸看到蘇珺兮略帶疑問的眼神,並不開口,只略抬了抬下巴,就拿起拳頭遮著自己的嘴以掩飾情緒。
蘇珺兮轉頭順著李景七下巴所指的大略方向看去,只看見一張破爛的床,床上稀拉拉掛著一張打滿補丁的破蚊帳,蚊帳也鬆垮垮地垂著,沒有掛起來。蘇珺兮還是不解,這能有什麼玄機?
正想轉頭直接問個明白,靜謐之中忽然而起的一聲“吱吱呀呀”的可怖聲音,沒來由的把蘇珺兮嚇了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蘇珺兮不由伸手緊緊抓住了身邊李景七的手,兩眼也戰戰兢兢地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是未掩緊的窗戶被秋風吹開了。
蘇珺兮輕呼了一口氣。鬆了抓著李景七的手,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撲通撲通”得跳得厲害,可見剛剛嚇得有多厲害,不由轉頭想責怪李景七玄玄乎乎的到底想搞什麼鬼,卻忽然又聽到床上動靜,不由又是一陣發毛,忍不住回頭再瞧一眼,堪堪看見一陣風吹開破爛的蚊帳,蚊帳下赫然趴著一個人,便再也忍不住“啊”的一聲驚撥出聲。
李景七倒是沒有想到,此事會把蘇珺兮嚇成這樣,心中愧疚,一時又覺得好笑,上前輕輕擁住了蘇珺兮安撫著:“別怕,別怕,那是我表弟。”
蘇珺兮聞言身形一滯,半晌才聽懂了此話含義,心中稍定,旋即又腹誹,這算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景七見蘇珺兮一張小小的臉。也一時驚駭一時疑惑一時憤怒的裝滿了各式表情,心中不由暗笑,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只忍笑忍得好辛苦,待稍稍平復了笑意,才拉著蘇珺兮向破床走去。
蘇珺兮跟在李景七身後朝床那邊走去,見趴在床上拿後腦勺對著他們的人動了一下身子,旋即轉了頭,換成正臉對著他們,卻還是睡得人事不省。
蘇珺兮探近身子一看,卻是一副稚氣未脫的睡相,看著像是還未及冠的年紀,但已經加了冠綰了發,此刻正抱著一個髒兮兮的枕頭睡得酣暢淋漓,一張臉大約是被枕頭磨糊了,沾滿了灰塵,看不分明樣貌。
李景七俯首,在男子的上方清了清喉嚨,才喊道:“章於城,醒醒。”
不見反應。
李景七加大了聲音:“章於城,你給我起來!”
……依然不見反應。
李景七一惱,嫌惡地伸手檸起喚作章於城的男子的耳朵:“死豬,給我醒醒!”
章於城微微皺了皺眉,瞥了下嘴,才一邊含糊地驚叫著,一邊伸手護著自己的耳朵:“啊!痛痛痛……娘,你輕點!”
李景七立馬黑了一張臉,狠狠擰了一下:“誰是你母親?”
“啊!”伴著一聲鬼哭狼嚎,不知睡到哪個朝代的章於城終於醒了。雙手使勁地掰著李景七的手,雙眼終於睜開了一條縫,微微眯著半晌都不知道焦點在哪裡,嘴巴卻完全清醒了過來,死命求饒,“表哥,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開我……表嫂,你幫幫我……表嫂……”一聲一聲哀慼戚的叫得好不淒厲,聽得蘇珺兮忍不住一陣哆嗦。
蘇珺兮初為**,此刻聽到章於城一疊聲地喊她表嫂,不禁有些心軟,何況李景七也確實太小意,再過幾年都要而立了,怎麼也和一個小子認真,而且這不明不白的怎麼把這小子關在這種地方?思及此,蘇珺兮上前拉住李景七的手:“你力道這麼大,擔心把他耳朵揪下來。”
李景七沒好氣道:“不怕,反正有你這個大夫在。”
蘇珺兮一愣,你這麼看得起我?這在這世可不是鬧著玩的,想著不由又拉了拉李景七的手,李景七鬆了手勁。終於收回手,退了一步,側身站著,留給蘇珺兮一個背影。
蘇珺兮見狀暗自嘆了口氣,轉眸看著逃離了魔掌還貓在床上想要繼續呼呼大睡的章於城,不由又嘆了口氣,這床上的這個還真是沒心沒肺,剛剛還叫得鬼哭狼嚎,這才多少工夫就跟沒事似的?一時又覺得,這對錶兄弟的脾氣看似不像,實則實在是同出一源。
蘇珺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