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不願再繼續糾纏此事,況且陳則涵的事情還可以去問問陳則濤,只是有一事她必須要讓李景七明白。思及此,蘇珺兮抬頭對李景七說道:“李景七,你不必介意大哥的,你可知為何?”
李景七聞言一頓,半晌才吐出低低沉沉的呢喃:“你讓我如何不去介意……你不過是給了我幾句漂亮話罷了……況且陳則涵哪處不能說話?難道只有你這處?”
蘇珺兮無言,她並不知道陳則涵是不是隻有她這一處可以說那些話,但每每陳則涵這番模樣來尋她,必是又與大伯父鬧了矛盾。這次,只怕是陳則涵又做了什麼讓大伯父恨鐵不成鋼的事情,說到底,他們父子倆十幾年來一直擰著的,也就是這一樁,一個望子成龍,一個不意進取,無論有心,是否無力,總之兩人各不相讓,就這麼擰了十來年。
收回思緒,蘇珺兮也並不爭辯,只是淡然卻不容置喙地對李景七說道:“李景七,就衝著大哥已經成親這一事實,我便不可能念著大哥,你,也是一樣的,倘若你有妻子,有妾室,甚至只是有女人,我也……”
未及蘇珺兮說完,李景七猛地把蘇珺兮擁進懷裡,打斷了她的話:“我真是慶幸不已。”
蘇珺兮聞言,漸漸的心田如緩緩浸入甘泉,似乎無處可循,卻又滋潤得心中柔軟無比,良久,雙手按著李景七的胸膛輕輕推了推:“好了,下午我還要去一鶴館的。”
李景七聞言鬆開了蘇珺兮,定定地看著她,目光裡的淺淺笑意帶著她極其熟悉的那抹溫淡。
蘇珺兮亦看著李景七,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李景七開口,不由生出些許莫名,待要問,卻聽李景七說道:“我先回萬徑園,你幾時去一鶴館?我送你過去。”
看著李景七嘴角淺淺笑意一直不減,蘇珺兮心雖莫名,面上卻不以為意:“未時初。”
李景七點點頭,倒不再說什麼,只趁機在蘇珺兮頰邊啄了一口才走。
等過了午時,李景七準時來接蘇珺兮去一鶴館,將蘇珺兮送至一鶴館後院側門後,竟不似往日那般磨蹭賴皮,乾乾脆脆地下車旋即揚鞭馳騁而去,看得蘇珺兮驚奇不已。
不過蘇珺兮無暇顧及李景七的微妙改變,許是天氣轉涼的緣故,最近幾日求醫問診的人絡繹不絕,自上次她在回家途中遭遇馬大幾人襲擊之後,陳則濤便不再讓她上門應診,此刻病人數量劇增,一鶴館人手便有些吃緊,碰上出診的大夫多的時候,留在一鶴館內坐診的蘇珺兮反而更加繁忙,幾乎焦頭爛額。
許是因為忙碌,轉眼就到了換值的時辰,蘇珺兮向來不用值夜,便趁著回家前的這點時間,尋了機會悄悄地問陳則濤:“二哥,大哥最近是不是與大伯父鬧彆扭了?”
陳則濤一愣,疑惑問道:“怎麼回事?家中倒是無事。”
蘇珺兮不由也疑惑不已,難道是陳則涵犯了錯事大伯父還不知道?他是來找她商量的?蘇珺兮腦中已然轉了幾轉,面上卻若無其事,只含糊其辭地說:“也沒什麼,就是見大哥有些悶悶不樂的。”
陳則濤不禁笑開:“大哥喜怒哀樂常常形於色,許是什麼小事也說不定,過了時間他便忘得一乾二淨,反倒是我們還耿耿於懷,蘇妹妹想必熟知於心,不必擔心。”
也是,蘇珺兮想起陳則涵的性情,十幾年來因此惹出的趣事層出不窮,也不禁一笑:“確是,如此,二哥你且忙吧,我回家了。”
陳則濤點點頭,溫和叮囑:“路上小心。”
蘇珺兮辭了陳則濤,一如往常,坐著馬車行至杏林巷最後一棵杏樹邊,就透過微開的馬車窗戶看見李景七挺拔的身影,在疏影下落葉紛紛中長風玉立。
蘇珺兮偷偷笑開,看著李景七此番儀表堂堂,只怕誰也不能把他與那個死纏爛打甚至帶著一絲狡黠和任性的男子聯絡在一起。
轉眼,李景七上了馬車,對蘇珺兮微笑之後,便在她身邊規規矩矩地坐下,從杏林巷盡頭一路到了蘇宅院子,竟然愣是莊重得出奇。
李景七如此彬彬然的樣子倒叫蘇珺兮迷惑不已,要知道往日在這車廂裡,她可是使盡了氣力與李景七鬥智鬥勇還只能躲過三成李景七防不勝防的“偷襲”。
難道僅僅是因為昨夜之事,李景七一句保證就能真的轉了性子?蘇珺兮百思不得其解,一路上頻頻對身旁的李景七側目,露出探究好奇的眼神,奈何李景七也時不時地瞧上蘇珺兮兩眼,脈脈傳情間就是不肯洩露半點訊息。
蘇珺兮此刻倒是恢復了一貫的姿態,李景七既然不說,那她也就不再多問。其實,對於李景七,她並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