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性不改!蘇珺兮見李景七前一句話還說得莊重,後一句卻又輕佻起來,沒來由又在胸口憋了一股氣,半晌,也接不出一句話來。
李景七卻渾然忘我,抬手撫了撫蘇珺兮的一頭青絲,嘴角浮起淺淺弧度:“珺兮,你忘了梳頭了。”
說著李景七將蘇珺兮扶至妝臺邊坐下,煞有介事地替蘇珺兮綰起頭髮來。蘇珺兮無語,憋在胸口的那股氣不由洩了去,覺得自己幾乎被李景七的死纏爛打磨得沒了脾氣。
看著銅鏡裡李景七笨拙的動作,以及她逐漸慘不忍睹的髮型,蘇珺兮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抬手阻止了李景七手中的動作:“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苦肉計成了真,我還要費心費力給你診治一番。”
李景七心情大好,本想說他倒也樂意讓蘇珺兮服侍著,轉念想到當初自己生病宿醉時在蘇珺兮面前的狼狽模樣,不由住了口,乖乖到一旁穿上衣裳,又自懷裡摸出那流雲青玉環佩戴上。
蘇珺兮簡單綰好頭髮,正要選一隻素簪簪上,身後身影一閃,那支流雲白玉簪輕輕巧巧插入了她的髮間。
蘇珺兮雙頰上不覺梨渦淺現:“只怕王嬸等了我好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走了幾步,蘇珺兮又轉身問道:“昨晚是怎麼回事?”
李景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才垂眼說道:“是青雨丫頭偷偷給我開得門。”
蘇珺兮呼吸一滯,心中忽然升起隱隱的不快,看了李景七一會兒,轉身要走,李景七幾步追了上去,道:“你的丫頭,自然由你處置。”
回頭,蘇珺兮淡淡問道:“難道由你處置?”
話才出口,蘇珺兮就後悔了,這話雖然說得平淡,但是……果然李景七嘴角的弧度又深了深,隱隱透著自得:“豈敢豈敢。”
蘇珺兮不禁白了李景七一眼,猶豫半晌,終是問道:“你東京家裡,上下都不管了嗎?”
蘇珺兮問得隱晦,李景七卻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她問的其實是他是否有妾室,不由上前一步,攬著蘇珺兮輕輕在她額上啄了一口,才略帶傷感地說道:“我連東京的府邸都沒了,還管什麼上下?身邊不過長青和長玄罷了,往後自然是長住杭州府。”
蘇珺兮輕輕呼了一口氣,想到她第一次去萬徑園時,他身邊還有兩個丫環,後來卻換了兩個小廝服侍,便放了心,讓李景七先在屋內等她,便轉進了外間。
王嬸聽了清霜的傳話,本就對蘇珺兮今日的態度納悶,此刻在外間等了又等,卻不見蘇珺兮蹤影,此番情況又不敢擅動,只乾著急著,此時見蘇珺兮從裡間走出來,神色倒是如常,不禁鬆了口氣,連忙上前問道:“小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蘇珺兮點點頭,緩緩說道:“昨夜清雨擅自開門讓李公子進來了,我正想問你清雨怎麼知道李景七在外面?昨夜守門的可是阿豹?”
王嬸聞言不由一驚,恭敬回話:“昨夜李公子來時,就是阿豹守的門,但卻是阿虎來告訴我說李公子來訪,他擅自做主關了門,要我來問小姐的意思,那時清雨恰好在邊上,想是聽去了這話。”
蘇珺兮點點頭,回想起昨夜她自行止軒出來之後阿虎一路上的表現,垂眸沉思半晌,方吩咐王嬸:“往後讓阿虎守門吧,阿豹就先跟著我外出,橫豎有李公子在,倒沒有什麼妨礙。至於清雨這丫頭,暫且先看著,改日再去買個丫頭,你先去人牙子那裡瞧瞧。”
見王嬸鄭重應下,蘇珺兮忽一尋思,又道:“也要再添個小廝,選個年紀小些的,讓王叔帶著。你等我寫個方子,拿去給清風,讓她熬了,再備兩份早飯一併送來。”
王嬸拿了蘇珺兮寫好的方子,按著蘇珺兮交代的一一行事。陸陸續續,早飯和湯藥就送到了蘇珺兮的房間,兩人一起吃畢早飯,蘇珺兮又逼著李景七喝她特意給他開的湯藥。
李景七千推萬阻,眼看著蘇珺兮冷了臉色,才勉勉強強地皺著眉喝完了那碗藥。
蘇珺兮轉頭吩咐清霜收拾碗筷,去而復返的清風來報:“小姐,大少爺來訪。”
蘇珺兮還不及說話,就感覺到一旁李景七的目光牢牢鎖著她,正努力地壓著怒火,心中嘆息,緩了聲音說道:“你不要鬧脾氣,上次大哥來尋我就被你攪黃了,我總覺得他有什麼事……”
“我知你們心有靈犀。”不等蘇珺兮說完,李景七就恨道。
蘇珺兮哭笑不得,不過是她的第六感罷了,再加上她對陳則涵的瞭解,總覺得陳則涵似有話說,而且與她無關。
看著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