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要替你管著,待到日後你出閣了,便當做嫁妝交到你手上。這幾日你就留在這裡,陳忠會抽空教你一些經營之事,在你出閣之前,大伯父仍舊替你管著,但由你來督查。我知你是個明白的人,大伯父也不多說,你莫要推辭就是。”
蘇珺兮聞言,連忙起身給陳於致行了一個禮,正想說話,書房門外陳福略有些驚慌地走進來,瞧見蘇珺兮在,立即止步,略略欠身賠禮,旋即退至門外候著。
蘇珺兮俯首,說道:“大伯父有心了,珺兮不敢辜負了大伯父的厚愛。”
陳於致點頭笑道:“適才才說你不必講究這麼多規矩,你倒是不聽。你下去吧,有事只管尋你大伯母。”
蘇珺兮心知陳於致不過嘴上寬和,實則是個嚴厲的人,因此並不當真,只又行禮謝過,才辭出。
陳福見蘇珺兮出來,略略欠身行禮,便疾步進了書房。
“大老爺,大少爺出事了!”陳福行過禮便低聲說道。
陳於致聞言臉色當即沉了沉:“他在祠堂思過,能出什麼事?”
陳福搖搖頭,言辭斟酌:“今日我按大老爺吩咐去親家府尋親家老爺,其間親家老爺隨意提了一句,說是他的手下似乎在外頭看到大少爺進出一座私宅。我心中納悶,只怕親家老爺意有所指,特意去查了查,才知在那私宅出入的,一位是落影閣的舞姬,”陳福略頓了頓,才低頭輕聲說道,“還有一位就是新近東風樓聲名鵲起的琴倌。”
陳福話音才落,就聽“嘭”得一聲,陳於致猛拍著書案站起身來,震得書案上的鎮紙和硯臺都微微挪了地,筆架上掛著的狼毫劇烈地晃動著,其中一隻鬆脫下來,掉在地上。
陳福聞聲抬頭看見陳於致一臉怒容憋得通紅,咬緊的牙關微微顫抖,心中不免擔心,又見陳於致雙眼微垂,身子晃了晃,當即不敢他顧,一步搶上前扶住了陳於致,驚慌呼道:“大老爺快坐下!”
陳於致自暈厥中稍稍恢復了些許意識,人已經坐在椅子上了,身側陳福不住地撫著他的背替他順氣,口中絮絮叨叨:“……大少爺的事還沒一個準呢……我已經叫人去請周老大夫了……二少爺和蘇小姐就快要來了……”
陳於致大口喘著粗氣,仍覺得窒息,全身麻麻的幾乎失去了知覺,腦中僅剩的一絲清明虛弱地吩咐陳福,氣若游絲:“扶我到榻上躺一躺……”
陳福連連點頭,將陳於致扶起來,不想陳於致根本站不住,只軟趴趴地壓在他身上,不由大急,轉頭看見陳則濤進來,也顧不得尊卑,只大聲喊道:“二少爺,快來幫忙把大老爺扶至榻上。”
陳則濤見狀慌忙丟下診箱衝了過去,與陳福合力將陳於致平放在臥榻上。隨即坐於榻旁給陳於致診脈。
蘇珺兮趕到書房時,見陳則濤已經在診治陳於致,便放緩了腳步,拾起陳則濤丟在地上的診箱,輕步走至一旁候著。
陳則濤診斷完畢,轉頭看見蘇珺兮,輕聲問道:“蘇妹妹,我想先給大伯施針鎮靜心神,你看如何?”
陳府下人來請蘇珺兮之時,蘇珺兮回想自己在書房時陳福的緊張模樣,便猜到陳於致必是因為受刺激導致昨日周老大夫穩下來的病症復發,陳則濤的做法倒是對症,只是比較保守,蘇珺兮點點頭:“正好一會兒周老大夫就來了。”
蘇珺兮說著就遞過陳則濤的診箱,陳則濤接過,自診箱中取出銀針,在陳福的幫忙下給陳於致施起針來。
第四六章 祠前執家法 蘇珺兮見陳則濤緊緊抿著唇,雖是寒涼的仲秋時節,額上卻已出了一層薄汗,想是陳則濤緊張大伯父的緣故,不由想起之前診治陳則涵時周老大夫那番膽大心細的教誨,便趁著陳則濤施針的功夫給陳於致看診。
蘇珺兮近前,見陳於致面紅,舌淡,苔白,再行切脈,脈沉數無力,當是原本就血脈不利,又急怒攻心引至心陽受阻,如若診治不當,只怕反覆發作或者發展成中風之症也不一定。
蘇珺兮放好陳於致的手,起身行至書案邊,腦中已現金匱要略上記載的苓桂術甘湯配方,茯苓四兩,去皮桂枝、白朮各三兩,甘草二兩,想到陳於致的症狀,又添了枸杞三兩,天麻二兩,黨參一兩,思定,俯首揮筆而就。
擱下筆,蘇珺兮聽到一陣疾走聲響,才起身便看見周老大夫疾步走了進來。
“周老。”蘇珺兮和陳則濤前後和周老大夫打招呼。
周老大夫朝著蘇珺兮二人粗粗揮手示意,便趕到床邊先給陳於致診斷了一番,隨即走至書案邊,見書案上擺著蘇珺兮適才寫下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