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的老闆見著客人,忙不迭地迎上來:“客官,可是要瞧瞧店子裡方新進的首飾?這批乃是從甘北方進的。這帝都就我這兒有,別處您是找也找不著。”
鍾沁一笑,道:“你倒拿來與我瞧瞧。難不成比我這頭上的朱釵還精緻?”她這頭上的朱釵是丫頭明慧今個兒早上給插上的。她平日不出門,便也不願意打扮,只用了根布條紮成馬尾辮,今日明慧見著她要出門,方才給她梳了髮髻。亦與她道,郡主素來歡喜這朱釵,今日可要用一用?
她心下一留意,雖不懂怎的才叫做好,卻知這朱釵實在漂亮。且不說這玉雕的荷花栩栩如生,就單那兩顆嵌在上頭的明珠,晶瑩透亮,實為上等。
那老闆瞧一眼她頭上的朱釵,嘆一聲:“果真精緻。”後頭卻又添上一句,“不過,我這處亦有與姑娘這朱釵相媲美的。姑娘可要一瞧?”
鍾沁挑挑眉,那老闆已進了簾子內,出來後手中拿著一個盒子。
他看一眼鍾沁,又見著後頭兩位姑娘目光甚為淡定,立在這位姑娘後頭,站的筆挺筆挺。他方才掀開盒蓋。
原是一根簪子。
然而鍾沁不識貨,她不懂何為上好的玉簪,這簪子光澤華亮。簪子從頭至尾一簇菊花開得異常清雅,配著這微微泛青的色澤,彷彿眼前便是一幅菊花爭豔圖,簪頭隆起的觸頭又纏著細細的玉絲,兩邊各自綴著一簇金帶。
委實難得的好物。
原是這店鋪裡也能出皇家中尚無的物品,也難怪曹柄言讓她外頭領些東西與太后。
“姑娘覺得如何?比之你那朱釵,可有遜色?”那老闆頗為自得,一雙眼睛瞧著鍾沁的神色。
奈何,鍾沁雖以為看著驚人,卻仍舊不知這白玉乃極為稀有之物,她揚起唇,道:“自是各有特色。”
那老闆面色一頓,卻聽得鍾沁道:“這玉簪我便要了。”
“姑娘,這價格。。。”鍾沁聽著這話,笑道:“若是不斂足了錢,姑娘我哪會說要了這簪子?”她抖抖衣袖道,“你開價吧。”
她從來不曾這般悠哉地爽快花錢過呢。。。
“三千兩。”
“什麼?”鍾沁以為自個兒聽錯了,三千兩,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那老闆十分耐著性子又重複一遍:“姑娘,我說,三千兩。”
鍾沁眉目頓住,轉而道:“三千兩?你莫不是誆我?”
那老闆聽著這話,便是不幹了,這玉簪讓你瞧了,上好的物品,三千兩還算少收你了。他兩邊八字鬍鬚微微上翹,面色頗為不善道:“這又如何誆姑娘?這玉簪姑娘也瞧過了,我這三千兩可是貨真價實。”
鍾沁一時不知自個兒算不算理虧,後頭卻傳來聲音:“小姐,這三千兩又算甚麼?老爺道,若咱買的東西少了三千兩還拿不出手。”
鍾沁聽著直想摸腦袋,本以為自己後頭兩位女子乃是除卻自己安危以外,一概也不管的,誰知竟來了這麼一句。
實在給力。鍾沁便是忍不住笑起來,轉身瞅了瞅立在自己後頭的兩位姑娘,且都是生的眉清目秀,若不是面色冷了些,也委實是個美人。
她有了底氣,揚揚眉道:“那勞煩老闆幫忙給包了。”
亦未等鍾沁掏票子,身後一雙纖長的手已將票子丟在櫃檯上,鍾沁一愣,這愣得實在開心。
一行人從鋪子裡出來,忽而後頭的姑娘上前於她耳邊低聲道:“小姐,有人跟蹤。”
鍾沁的手猛的一顫,幾近將手中的盒子跌落,她面色白了白,雖是有預料,卻還是覺得心頭憋悶,她繼而舒一口氣,側頭低聲道:“一會兒打不過便攜我回丞相府。”
後頭的人一頓,雙雙不解,道:“攜郡主?”
鍾沁那個攜字的意思,是待會兒犒勞二位以輕功帶她回府,莫戀戰。
然而,聽著兩位姑娘雙雙疑惑,鍾沁亦隨著一怔,可是有何問題?只是一稍頓,她方才記起來,這曹沁本是會武功的,且不弱。
也難怪曹柄會放心她出來,大抵是放心曹沁的武功,放到幾個還是可以。
只是,如今的鐘沁卻半點武功也不會。
鍾沁一時覺得頭大,才側身道:“我如今武功盡失,怕是得有勞兩位了。”
兩位姑娘頓時大驚,想不然郡主卻是武功盡失,那可如何是好?
然而,那一夥跟蹤之人似知道她們已察覺,當下便全然現身。
倏倏地,鍾沁只聽得有聲音從耳旁掠過,卻不時有黑色身影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