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好,姑娘就隨在下一道腳力上去。不過,”他停了停,琢磨著般道:“上山頗耗費體力,姑娘莫後悔。”
鍾沁一聽展顏一笑,趕忙點頭道:“那是自然。”她自轎子中跨出來,手上還提著一大食盒,忍不住又低聲嘀咕道,“要是在轎子內,恐怕今早的早飯也莫要吃了。”
二人慢慢而行,鍾沁在現代的時候亦爬過山,現代的山因旅遊化,大多砌出臺階來,說實在的,見著一條踏出來的路子當真嚇了一跳,心中暗自慶幸方才未坐轎子。
路子雖是人踏出來的,卻十分寬敞,倒不若田間小埂。兩道皆是樹木,樹叢裡尚且還有喜歡陰處的野花,未開的豔麗。山上的陽光頗為強烈,鍾沁一時間只能微微眯眼朝上望去,不遠處,一座座樓臺高聳。露出的飛簷清晰可見,仿若飛鷹獨然而立。
鍾沁微微揚起唇,不知是感嘆還是甚的,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心悸。
於天在她前頭走著,時不時往後看一眼,鍾沁忍不住笑道:“現下才怕我半路溜走?”兩人距離了三五米,鍾沁好些時候不曾這般運動,半山腰時人已微微喘氣,想不然這武當山還真有些高度。
待二人行至山頂,一排建築赫然而現,門匾上金閃閃得嵌了“武當門”三個字,字跡力道遒勁,一個門字,一點及至匾牌上方。
門前有少許人把手,於天上前低聲幾句,把手之人皆拱手讓道:“公子請。”
鍾沁一直隨於對方身後,眼靜,垂眸,不發一語。
一武當弟子在前引路,於天在她身旁道:“姑娘,一路上山想是乏累,且先去歇會兒。”
二人將她引至一客房前,方才退去。
彼時,武當主廳內,四座皆坐滿人,主位之上一微上了年紀的男子面色沉容,兩鬢已然泛白,然一雙眸子卻極為精光,叫人生出幾許畏色。此人便是現任武當山掌門侯寧。
“侯門主,方才得來訊息,雙月樓之人明日午時大概就能到武陽。侯門主可有何打算?”
一灰衣之人拱手而道,侯寧面色肅然,略帶蒼老的音調緩緩開口:“雙月樓滅我武林大派之一,此番我等定要給理由。”
“侯掌門說的對。眼下這雙月樓全然不將我等門派放在眼裡,若是任其囂張,武林中如何能不起風浪?這回雙月樓的人既是來了,侯掌門,你等作為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大派,就得讓它雙月樓知道,他區區一樓,如何能敵武林各派之力?”
“丁閣主所言極是。”一身著藍衣長衫之人高聲喝道,繼而朝方才說話之人微微拱手,“丁閣主,田某上次於林山多有得罪,在此道歉。”
丁久閒亦起身,拱手而道:“林山之事乃是一場誤會,林掌門多禮了。現下,我等就要同攜一心,叫雙月樓的人知曉厲害!”
丁久閒乃汀水閣的閣主,手下弟子數百,而林催乃方水派掌門。方水派乃四大門派之人,精通於拳腳,林催即使是一人舞拳,帶起陣陣大風,十分凜冽。
見二人這般說,眾人皆熱騰起來,瞬間個個怒目而出,句句言語皆不饒人。一座的楚鏈悠然品茶,並未言語,只是唇角微微勾了勾,想是心情頗為愉悅。
武當山因海拔頗高,晚間的溫度較之山下越冷幾分。鍾沁白日自到了山上,便睡過去了,直至晚間,方才醒來。
武當山的弟子來送飯菜,鍾沁趁著時機一把趕忙喚住他:“誒,小兄弟,你們這兒可有練武之處?”
那弟子回道:“派中處處皆是練武之地,姑娘現下的屋子也可算作練武之地。”
鍾沁聽著愣了老長時候,直到對方行禮出去,她才忍不住嘆一聲:“蒼天啊,難道這就叫磨練?”
她不過是想見識一下,大派中人,練武的場子,想是也多幾分氣魄。然而,這麼一個回答,卻叫她想起手不離書的模樣。
山上的夜色極為濃郁,今日沒有月亮,鍾沁本是不出去,只是白日裡頭睡得太多,且她心中總是難以安定。好奇之心縱然是重,也不及心中慾念。
她一人行於房屋之中,穿梭來回,偶爾見著幾個布衣長袍的武當弟子,也未曾見著楚鏈。她心中總是覺得憋得慌,念著能見一回楚鏈,卻又不知該說些甚的。
人言道,若是孑然一身,想必才叫做豁達。
只是,人的七情六慾是那麼的奇妙,就如同千絲萬縷,一根一根糾纏在腦中。若是說,既來之,那麼就有安之的道理,而現在,她只能盼望一切能出個拐點。
夜裡起風,鍾沁忍不住抱了抱雙臂,及至一叢林,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