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藝能與自己對弈。
他緩緩垂下眼簾,閉眼沉思,終於還是試著叫道:“阿璃,該你下了。”話剛一說完,便立馬止住後頭的話。
他倏然睜開了鳳眸,推翻了棋子,久久不語,自己到底在幻想什麼?幻想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幻想著以後的日日夜夜都有她的笑顏陪伴?
這種可怕的想法在心底一旦滋生,就如同深山中的千年藤蔓,一經甦醒,便開始無盡無止的四處蔓延,瘋狂的想法迅速在體內生長勢必要衝破他的血肉之軀。
他的胸腔頓時被擠的萬般難耐,壓抑的情緒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到底是什麼改變了這一切?
他怔怔地望著石几上的棋坪,這場名為愛情的棋局,到底是誰輸了全部?究竟是哪方連一粒棋子都保不住的滿盤皆輸呢?心頓時空蕩蕩的……
身後默默不語的暗延望著散落在地的棋子,心中一緊,從何時起,這位不可一世的殿下會出現如此頹廢的情緒,他不敢相信宛若神祗的軒轅霆野也會因為一個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女子而變得如此心神不寧。
他霍然起身,對身後的暗延吩咐道:“立刻備馬,帶上一百名親衛隊前往京都東郊城外的風雪閣。”
自從清舞走後,經過了這麼多日,他終於證實了內心深處最不敢直視的感情,這徹底的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是真的愛上了她,是的,他愛她,原來在自己編織的愛中沉淪的不止是她一人。
遽然清醒的他,一刻也坐不住了。他翻身上馬,直奔東郊城外的風雪閣。
烈馬的奔騰更激起了他全部的思念,混合著他四處流竄的血液變得越來越炙熱。
風雪閣,位於京都東郊城外,是太子的別院。
這裡的別院與一般別院大不相同,寬宏的門道,高聳的墩臺,錯落有致的亭閣絲毫不減京都城內的奢貴尊華。
風雪閣裡有處碧霄池,這碧霄池,池如其名,一池清荷鋪滿潭中,春風輕拂,荷葉微動,緩緩漂移,真有碧天雲宮無處尋,九霄一池望春風的一番景緻。
清舞命春桃搬來軟椅,放置碧霄池畔。她斜斜倚在貴妃椅榻上,手裡卷著不知名的書冊子,望著這滿池的清荷微微出神,這七日讓她理清了心中的思緒,不願再去想著軒轅霆野背後的種種。
曾今終歸是曾今,都回不去,就如池子裡的清荷,若是開敗了,便不可能變回從前的生機,等待它的命運便是孤寂的死亡,真是何等的可笑。
幾聲腳步淺淺的朝池畔邊的軟椅走來,清舞早已聽見,卻沒有回頭。
軒轅澈抬眸望著天空,這樣的春季總是多雨的,層層黑雲在天際蔓開,覆壓而下,他在椅邊坐下,擔憂道:“這天色恐怕要變,還是快些回房。”
清舞和他距離及近,春風拂過他的墨髮,輕輕勾起幾縷髮絲,冷峻的側臉帶著溫和的笑意,這些日子軒轅澈每每早朝完便從京都趕至風雪閣,這其間的距離不是寥寥幾句便能帶過的,她不是不懂,只是很多事很多人都不復從前,她的心早已滿滿傷痕,又如何能面對他至始至終的灼熱感情?
清舞不再斜靠,坐直了身子,雙足捶地,抬頭望向上方,濃郁的黑雲滾滾而來,又轉頭朝軒轅澈說道:“想來是要下雨了,這樣的雨季實在有些煩人,難得賞上如此一池清荷,卻要風雨而至。”
第五十七章 請夫休書
軒轅澈見她坐直身嘴裡囔囔埋怨著,不免有些失神,原來她也會如此真實的活在自己的面前,終於卸下了厚厚的盔甲,也許她真的累了,不願再自己面前偽裝,他不禁想自己和她能否更近一步?他開始有些期待。|
軒轅澈心中蕩起了不曾有過的欣喜,他笑了笑道:“來日方長,這碧霄池又不可能消失,聽聞納西國信奉的月神宮中,不知那大祭司用了什麼方法,竟培育出一池四季常開的清荷,若有機會,以後我定為你種植一池常年不敗的清荷,供你賞玩,如何?”
納西國的月神宮?光聽這名字,清舞就知那裡應該很美。可惜自己看不到……
清舞站起身,朝前方走近幾步,貼近池畔捲起衣袖,撥了撥池水,清舞轉過頭望向軒轅澈問道:“你說的月神宮的清荷可有你這碧霄池的美嗎?”
軒轅澈望著她倏然轉過的臉微微一愣,她一身青杉,一手揉著她的衣袖,一手沉在水中,幽幽的池水在她嫩白手臂的撥動下,盪開了圈圈漣漪,他不禁看得有些入了迷。
見他如此看著自己,清舞收起手,放下衣袖,春桃上前遞過幹帕,她試了試手,拿起原先的書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