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隨風微微晃動了幾下,地上印著清舞溼漉漉的腳印,她潔白的裙裾經過一路的水漬早已濺上灰土。
她舉起冰冷的手,被雨水泡皺的指節輕輕將貼在臉頰上的溼發勾到耳後,抬眸看著面前偌大的書櫃,書櫃下格的的確確立著一支青花瓷瓶。
那瓶子比普通的花瓷更好看,青色的華光隨著燭光晃動在瓶身流瀉飛轉,這樣的瓶子刺痛了她的眼,更傷了清舞的心。
清舞摸了摸瓶身,用手一轉,的確如軒轅英舜所說,這瓶身底下連著機簧,瓶身轉動,扎扎的轆轆聲傳入耳朵。
書櫃瞬間分為兩半,暗格的門開啟了。
清舞執起燈,朝密室走了進去。空氣頓時飄出一陣陣酒味,她不禁蹙了蹙眉。
她抬眸看著這間密室,密室不大,燃起的燭火微微晃動,似乎連著房間都在搖晃,有些不真實。案上放著十幾壇酒,整整齊齊的封存著,這間密室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然而壁上的那幅畫深深地吸引了清舞。
她怔怔地看著畫上的女子,畫裡的女子手抱古琴,正站在橋上眺望著遠方,婉柔賢淑,惹人憐愛,女子柔而不媚,清而不妖,甜而不豔……
原來軒轅英舜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沒有騙她,一直欺騙她的卻是軒轅霆野。她望著這畫,儘管早已知道結果,她卻不肯死心的冒著大雨來密室一探結果,‘結果’、‘結果’,這結的是什麼果?她冷冷的笑了出聲,這樣的結果她總該認了吧!這是自己親眼證實到的,自己還能如何?
難以接受她不禁連連退了幾步,若不是手立即扶住身後的案几,她險些摔倒,然而有什麼東西被她的手一推,飛舞而下,她轉過身,低頭看見滿地的宣紙落在腳旁。正欲抬頭卻看見紙上兩個最不該看的字——寒毒。
清舞蹲下身子,將地上的亂紙抓起一看,心再次破碎了,原來一切源於此,原來如此。一切都在這些泛黃的紙張上得出了答案。
“寒毒乃極陰之毒,若中此毒者全身皆冷,如地底冰淵,不復四季,陽壽遽減,月半毒發,青筋暴走,經脈四竄,精血飛濺。無藥可解,唯極熱之軀,與之交合數日,寒毒方可盡散。然其天地之間,四方之大,極熱之軀者獨獨一人矣。”
泛黃的紙早已被揉皺在她的手中,此刻她終於明白了,蹲坐的身子再也抽不出任何力氣起來。
她跌坐在冰冷的青灰石磚上,石磚很涼卻不及她的心涼,石磚很硬卻不及軒轅霆野的心來得硬。
她撕碎了紙,揚手一揮,碎紙飄在空中,清舞望著漫天飛絮,大笑起來,笑聲從大漸漸變小,最後是狠狠地抽泣。
她將頭埋進兩膝,手臂緊緊環著,雙肩不住的顫抖。
原來一切都是她在做夢,做了一場如此可笑的夢……
該說是上天的安排,安排她在上香祈福的路上被不知名的小孩弄髒了臉從而遇見了他,還是命運的作弄,作弄她自作多情見他寒毒發作觸碰了他。清舞沒有想到竟是那樣的一碰,她便被他從頭至尾的利用算計。
難怪那時軒轅霆野口中喊著‘溫暖’,難怪太后說是軒轅霆野向她討要了自己,原來就因為自己是那獨獨的極熱之軀,是唯一一位能溫暖他的人,也是唯一能解他寒毒的人。
一切都有了答案,一切都因為自己的身體。她忽然開始憤恨自己的身體,如果自己的身體同一般女子一樣,那麼他根本不可能費那麼大的心思在自己身上。
清舞想起他整日冰冷的手以及沒有溫度的身軀,還有那日洞房之夜時他的身體依舊冰冷萬分,自己早該想到不是嗎?為何卻等到現在才發現?是不是自己早已沉淪在他為解毒所營造的騙局中不能自拔?
第五十二章 痛徹心扉
不知道哭了多久,些許是累了,她漸漸止住淚水,撐案而起。|
她不想再待在這兒了,這裡簡直就是惡夢,走出密室,將青花瓷往回一轉,暗格的門再一次緩緩合上。
她怔怔的看著兩扇書櫃漸漸聚攏,她那緊閉的心剛敞開不久,如今卻要隨著這扇密室的門關上而關上。
出了書房,夜半的大雨無情的砸在她那荏弱的身軀,雨水裡的她單薄的隨時可以倒下。
清舞不知道她要去哪裡?哪裡還有她待的地方?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他編織的謊言,一切都是騙她的,軒轅霆野只是在利用自己。
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一切只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所謂的愛根本就是虛幻。
風依舊凌冽呼嘯地刮過她的臉梢,雨仍然毫不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