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觀色。遲疑著,終是開口:“是準郡馬。”我其實,想說“郡馬”的,只是突然想起安歧陽臨死前的話,我不能讓郡主在世人眼裡成為一個寡婦。
他的眼眸之中沒有吃驚,只道:“準郡馬,那必然是人上人了,郡主居然將我當成了他。方才,真叫我吃驚。”
“本宮替郡主賠罪了。”低聲說著。
他笑著:“娘娘言重了,柏侯煜怎麼敢讓娘娘賠罪?”他頓了下,忽而又道,“只是那帕子,似乎還不曾做完。”
我這才想起安歧陽的帕子是不鎖邊的,略側了臉,只低語著:“不是沒有做完,他的帕子想來如此。殿下恐怕不知,這個世上有種天生的病,叫做‘皇子病’。”與他細說了這種打孃胎裡帶來的病症。
他這才震驚地看著我,嘆道:“是麼?那他豈不是每天都在痛?那要怎麼活?”
怎麼活?我其實了想知道。
“娘娘,慶蕪殿到了。”蘅兒在邊上小聲提醒著。
抬眸,瞧見殿前燈火搖曳,略站住了步子:“本宮到了,殿下走好。公公可仔細伺候著。”
轉身,朝慶蕪殿走去。
未及進門,聽得裡頭傳來陣陣絲竹之音,柔美縈繞,餘音嫋嫋。
我從一側悄然入內,才落了座,聽姚妃小聲問:“妹妹怎的去了這麼久?”
第四卷 鳳棲銅雀臺 代罪囚妃【19】
我笑笑道:“沒什麼,郡主溼了衣裳,又有些醉了,嬪妾給她宣了太醫瞧瞧,這才晚了些。”
“怎的外頭又下雪了麼?”她瞧著我領子上那層微微的溼。
我點了頭:“下了,不過不大。”
她聽了,略皺了眉道:“也不知玉兒睡了不曾,可別一見下雪了,又調皮得出來玩。”
“宮人們會看著她的,姐姐不必擔心。”安慰著她。
他只抿唇一笑,也不再說話。
桌上,放著的兩個酒杯都已經斟滿了酒,我也不喝,只抬眸,朝殿上的男子瞧去。他的臉頰有些微微的紅,我不知他今夜喝了多少,看他還坐得住,想來該是沒有醉的。
芷楹郡主說,這種酒,給他三杯他就能醉了。
想著,不免想笑。
他卻突然朝我看來,見我在笑,那俊眉擰了起來,依舊直直地看著。
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轉而,看向元非錦。他看著便合不曾飲過酒的,只那放於他面前盤中的吃的例題讓他吃得差不多了。
他抬眸看過來,見只我一人,顯得有些驚訝,打了個手勢,指指我身邊的空座。隔得這麼遠,我也不好告訴他。
歌舞已經停了,伶人們緩緩地退出去。
這時,聽禹王突然開口:“方才見昭儀娘娘悄然出去,臣還以為是皇上給臣等準備了一個驚喜的節目,以為娘娘是下去準備給臣等跳一支舞的。”
我略怔了下,叫我跳舞,虧禹王想得出來。好歹我如今是元承灝的昭儀,叫我上去給他們跳舞,豈不是讓元承灝很丟臉麼?
景王忙道:“七弟真是想的多了,昭儀娘娘身份何等尊貴,如何能在這裡跳舞?”景王看著我笑,說我身份尊貴,他是在嘲笑我麼?
卻不想,元承灝笑言:“倒不是不能跳。”
吃驚地抬眸看向殿上的男子,元承灝,你不會真的要我跳吧?
他不看我,只道:“只是朕的昭儀怪異得很,喜歡赤足而舞,否則,朕早讓她獻醜一曲了。”他的目光緩緩看向禹王,笑道,“七叔還是真的想看吧?”
咬著唇,那次的事情,他還記得那樣牢!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臉上燙起來,我不覺低下了頭。
那一次,我在房內赤足而舞,元承灝以為我是等著安歧陽來,還大叫著說我想著和情人私會。
西周女子的腳,除了夫君,是不得讓其他的男子看見的。否則,就是砍了去,亦是不能挽回名聲。那,是和守宮砂一樣重要的貞潔。
目光,看向對面的禹王,見他的臉色尷尬。元承灝都如此說了,他若是還想看,便是公然和皇上搶女人了。這樣的罪名,誰也擔待不起。
飲了一杯酒,他譏諷一笑:“沒想到娘娘還有這樣的嗜好!”
我……
看向元承灝,他憋著笑,似乎快要忍不住了。我咬著唇,他那半真半假的話,倒是叫我尷尬了。他身側的皇后更是臉色煞白,那是氣的。
不解釋,也不能解釋,可是心裡是有氣的。
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