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3 / 4)

乾淨的棉帕擦乾淨了血,上了藥,又用紗布纏了好幾層。沒有血再滲出來了,才終於鬆了口氣。報應真快啊,前半夜他才讓我赤足凍了那麼久,後半夜就報應在他腳上了。

“皇上。”我推推他,在他面前我不敢幸災樂禍地笑。

他側臉看著我,冷笑著:“你敢笑一聲試試。”

我不敢,所以我不笑。

我翻身上了床,又道:“給朕倒杯茶。”

替他將靴子撿了回來,彎腰放在床邊的時候,忽而想起床底下安岐陽給我的藥。悄悄取了一顆,行到外間。外間的茶水,會有宮女定時來換,是以,整夜都是熱的。

倒了一杯,將藥丟下去,很快便化開。混著茶葉的味道,竟也聞不出藥味兒了。我也不知為何要給他吃這藥,只是會無端想起他的病。他若知道是安岐陽的藥,必然是不要吃的。

端給他喝,他看看我,果然沒笑,這才接過去喝了。

我爬上床,他還是沒有躺下。我欲躺下,卻被他揪著拉起來。

“朕在西南修了一條路,其中有一段透過了禹王封地一片良田,他上奏,以百姓良田不易挪用為由,讓朕繞道。”他突然和我說起政事來。我才想起,禹王封地一座橋塌要他撥款的事情來,他可是屁股一拍,直接丟給了景王處理。這件事,禹王心裡必然不舒服的,百姓、良田只是藉口。

“朕思來想去,繞道經費必然加大,朕又不能落得棄春山如笑於不顧的下場。”

原來,讓他睡不著的是此事。

喟嘆著,加上安岐陽的事,我原來是在氣頭上惹惱了他。這麼說來,他只罰我站著,倒還真算輕的了。

那麼,此刻和我說了出來,是想叫我給出主意麼?

在他身側坐著,二人沉默了良久,忽然想起一個主意。

抬眸看著他,笑道:“那皇上就在那片良田上造一座橋啊,行人車馬橋上過,既不會影響下面的良田,也不必繞道了!”

他的眸子微微緊縮,開口問:“誰告訴你的法子?”

我有些不悅了,他想不出,就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麼?坐得近了些,才說道:“皇上是不曾在民間走動過,所以才不知道。臣妾地渝州的時候,那裡有條涼河。臣妾小時候,涼河還沒有橋。船伕會把好多條船綁在一起,連成一座橋。沒有行人的時候,就分開做船用。那是船橋兩用。其實,是一樣的道理。”我不過挪了過來,現在變成了橋路兩用罷了。

他有些激動,膝蓋架了起來想坐過來,不慎踩到了腳底的傷。他皺眉叫了聲,我忙扶住他,不禁失笑:“皇上沒想到也不會很丟臉啊。”

他有些尷尬,又道:“修路變成造橋,花費也是要翻倍的。”

“收過橋費啊。臣妾在渝州的時候,涼河上的般橋就是要花錢才能走的,船伕們很精明,連成了船橋,他們只需坐著收錢,再不必擺渡了。收的錢,各個船伕可以平攤。”我說得高興,“皇上就問過橋的人收錢啊,既是在禹王的封地,那勢必也是他封地的百姓走得最多,您就把這筆錢,從禹王身上再撈回來。”

我說得熱火朝天,他忽然不說話了,就那麼怔怔地看著我。

良久良久,我才覺出不對來。

抬手,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蛋,我的臉上……有東西麼?不然,他為何這般看著我?

“皇上……”我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犯涼,不免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聲。

他似乎才猛地回了神,目光快速地從我的臉上移開,低咳了一聲道:“方才安岐陽的事情還一本正經地說後宮不得參政,此刻倒是說得歡快。”

我怔了怔,剛才說的時候倒好象真忘了。

此刻聽他提及也不懼,只笑道:“臣妾沒參政,不過是說了一個小時候在渝州時候的故事罷了。皇上聽過也就罷了,不必當真。”

他也不說話,低頭看了看被紗布纏住的腳,我纏的水平不怎麼樣,只是看著血不再流出來就算了。良久良久,才聽得他道了句“睡吧”。

打了個哈欠躺下去,他卻沒有睡,坐在床沿俯身下去取靴子。我吃了一驚,他背對著我,隱隱地似乎聽得他罵了一聲。撐起身子,我忍不住“撲哧”笑出來,我把他的腳纏得太“臃腫”了,那靴子竟穿不進去!

“皇上……”我才要說是不是解掉幾圈,他卻是一用力,狠狠地塞了進去。

起了身叫:“常渠。”

進來的,卻是拾得公公。我皺了眉,他隔著屏風回話:“皇上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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