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滄耳語幾句,南宇滄點點頭,凝望遠處,陷入沉思之中。
“黃公公,六百里加急給齊越王發國書,請北野楓親自來接女兒。順便告訴他,南疆有幾味藥材不錯,很名貴,聽說只齊越王宮有,就是朕常提的那幾種。”
“奴才遵旨。”
嶸兒、絳兒和卓林在長廊裡跳躍玩鬧,貂蟬也跟他們一起玩。南宇滄背手而立,看著他們,目光落到卓林身上,招過執事太監,低語幾句。
“嶸兒,趕緊把衣服換了,去給你皇祖母和母后請安。”
“我帶他們一起去。”
絳兒一手拉著嶸兒,一手摸著肚子,說:“哥,我不去請安,我想去御膳房。”
“好,我帶你們去。”
南宇滄看著嶸兒三人跑遠,嘴角掠起清冷的笑容,淺含著迷茫、憂傷和懊惱。
一行人馬車輛經過詳細排查,透過京城的南門,輾著春日的夕陽,轆轆行來。
江雪挑開車簾,凝望闊別十餘年之久的京城,心中五味雜陳。對於京城來說,她只是匆匆過客,卻留下深刻的印記,久久縈繞心房。
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三年,她被沐家接回京城。那一年,太子妃大婚,沐雲霜合親齊越,沐家做為南日皇朝第一大家族真是烈火烹油、錦上添花。她見識了名門旺族,簪纓之家的富貴排場,繁華深處,鐘鳴鼎食令她大開眼界。
只在京城逗留了一個月,她就因“八字不吉、妨父克母”被送回濟州,遠離親孃。京城之行,她堅定了信念,她要借沐家這棵大樹的餘蔭庇護,經商賺錢。
第九年,她已是小有名氣的鉅商富賈,回京城行及笄禮,卻陰差陽錯,淪為京城閨閣的笑柄。她在京城不到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恩怨情仇交織其中。此後,她合親漠北,天下輾轉,痛失摯友,收穫真愛,遍嘗悲歡離合,參悟人生真諦。
多年積累的心血面臨毀滅,她告別此生摯愛,隻身入京。家族覆滅,風雨飄搖,她得到母儀天下的尊榮,養下一雙可愛的兒女。拋棄兒女,邁出宮門的那一刻,她心如刀鉸。取捨之間,豈止是痛,人生即是如此,沒有十全十美。
轉眼十餘年,她又踏上了京城的大道,熟悉而陌生的景物映入眼簾,已是物是人非。她心底滾動著暖流,想放聲大笑,卻在不經意間淚落潸然。
純白的絲帕拭去她臉頰的淚水,渾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哭什麼?”
江雪搖搖頭,靠進南成遠懷裡,輕嘆一聲,問:“你怎麼坐車裡了?”
“我怕被漂亮的姑娘看見,象我這樣越老越有風韻的男人一不小心被哪朵杏花桃花迷了眼,可怎麼好?還不如坐到車裡陪著半老徐娘躲清靜。”
“一邊去,討厭。有嶸兒三人的訊息嗎?他們怎麼樣?”
“他們住在安寧宮裡,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就是不能輕易出門。宮裡很安靜,訊息渠道都被封鎖了,昨天的訊息還是透過貂蟬帶出來的。”
江雪蹙了蹙眉,說:“那些人要三月三起事,今天三月初一,宮裡還能安靜嗎?這些天我一直懸著心,六哥參與起事,不管是勝是敗,我都很害怕。”
南成遠握緊江雪的手,輕聲安慰幾句,又說:“宸鈺和郝琳達被沐雲霜鼓動利用,不管成敗,都讓他接受教訓。大皇子被殺,不知是訊息沒傳出來,還是中途有變,宮裡此時太安靜確實不對勁。你別擔心,明天我進宮去,把絳兒和卓林帶出來,再製造一些大動靜,希望宸鈺和郝琳達能有所警惕。”
夕陽半落,殘霞如血。
他們一行人馬到達南成遠在京城的別苑,這座別苑是南成遠的私產,一座三進的院落,靠近西城門,遠離鬧市區,很安靜。別苑收拾得很乾淨,一應使喚僕婦、使用物具齊全,下榻居住都很方便。
一路舟車勞頓,晚飯吃得盡興,又都喝了酒,眾人早早就睡下了。夜半,炮響鞭鳴陸續傳來,驚醒了江雪和南成遠,又隱約聽到人喊馬嘶、兵器碰撞聲。
“成遠,你聽到了嗎?我感覺有事。”
南成遠衝江雪擺了擺手,沒說話,穿好衣服,徑自向外走去。江雪也匆忙穿好衣服,給南成遠拿了一件外衣,追出去,讓他披上衣服。
別苑的後花園有一座涼亭,建在假山上,位置很高。南成遠拉著江雪登上涼亭,暗夜中,不時有查探訊息的蒼鷹騎進出,護衛侍從也打起了精神。
京城正中火光沖天,濃郁的血色迷濛夜空,淒厲的慘叫、激烈的廝殺隱約可聞。沉重急促的腳步聲整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