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滄一拳砸在御案上,低聲怒吼:“朕責令你們嚴查城門、嚴守宮門,就是怕他冒冒失失回來。關鍵時刻,宮裡最危險,暗處隱藏了多少敵人,誰也不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些人隨時都能傷害他。”
“奴才該死,這些日子每個進宮的人都會詳查,只是嶽公公……”
“哼!越老越糊塗了。”南宇滄凝思片刻,吩咐道:“你調集隱衛迅速找到嶸兒在哪裡,貼身保護他,必要的時候把他帶出宮,不能讓他有半點閃失。”
“奴才遵旨。”
歸真剛退到御書房外,一個小太監急急慌慌跑來,對歸真耳語幾句。歸真臉色大變,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和喊喝聲,他忙折回御書房稟報。
“皇上,太子殿下在大皇子寢殿,他、他殺了大皇子……”
“這個孽障,一點腦子都沒有。”南宇滄扶強壓惱怒,平靜片刻,說:“調集飛鵬營,馬上封鎖訊息,千萬不能讓大皇子被殺的訊息傳到宮外,以免打草驚蛇。”
“遵旨。”
南宇滄想了想,喊來門外伺候的中年太監,吩咐說:“你協助歸統領封鎖宮內訊息,尤其是後宮,別驚擾太后,大皇子身邊伺候的人,必要時全部除掉。”
“奴才遵旨。”
南宇滄掐著前額沉思,估計時間差不多,他帶著隨侍的太監去了大皇子的寢宮。剛出門,就見幾個外臣追上來,跪在南宇滄腳下,哭成一片,如喪考批。
“怎麼回事?”
“求皇上為大皇子做主,太子小小年紀,心黑手辣,竟然手刃親兄……”
“求皇上廢掉太子,替大皇子申冤……”
“皇上,大皇子慘死,太子不廢,難平眾怒。”
南宇滄嘴角顫動,問:“朕不明白諸愛卿在說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文官跪爬上前,奏道:“皇上,今晨,太子帶人私混入宮,不顧宮人阻攔,眾目睽睽之下,手刃大皇子,求皇上明查,為大皇子申冤。”
沒等南宇滄說話,中年太監上前一步,問:“敢問於大人,太子生在宮中、長大宮中,皇上沒下旨逐太子出宮,他怎麼成私混入宮了?”
於大人張口結舌,看了看左右,不見有人幫他開脫,支吾道:“太子……”
南宇滄暗哼一聲,眼角眉稍挑起蔑視,眼底淺含憂慮。崢兒和嶸兒隨送嫁的儀仗去濟州,中途險遭劫殺,他莫名其妙邂逅白如雪,緊接著大皇子回宮。這一連串的事情關聯緊密,南宇滄早有覺察,只是不動聲色,要放長線、釣大魚。
嶸兒不在宮中的訊息傳出,皇上不聞不問,卻對白如雪和大皇子寵愛有加,朝野傳言太子失寵。廢太子、立大皇子為儲君的第一份摺子呈上,南宇滄留中不發,卻沒有申飭上奏摺的官員,這件事皙且壓下。
這段時間,廢太子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這些上奏摺叫囂的官員中一定有居心叵測者,當然也不乏趨炎赴勢、見風使舵者。還有一些純粹是被矇蔽,相信先皇后想謀害大皇子,卻被忠義奴僕救下,真相大白,先皇后因為陰狠毒辣被廢。大皇子認祖歸宗,儲君之位有長立次,名不正、言不順。
廢太子的奏摺呈上,南宇滄依舊留中不發,朝野議論他也不橫加干涉。
請求廢太子的不一定奸,保太子的人不一定忠,他想給這些人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全部粉墨登場,盡情表演。飛豹營暗中探查,到最後孰忠孰奸,自有定論。
南宇滄仔細打量跪在他腳下的官員,冷笑問:“諸位怎麼知道大皇子被殺了?朕一直呆在御書房,尚且不知,你們的訊息可真靈通。”
於大人尋思片刻,低聲說:“臣聽宮口傳言……”
“宮中有何傳言?朕怎麼沒聽說,黃公公,你聽到大皇子被殺的傳言了嗎?”
“回皇上,沒有。”
南宇滄掩嘴輕咳兩聲,說:“諸位不防陪朕到大皇子寢宮走一趟。”
番外 番外之兒女(六)
嶸兒指派大皇子院中的宮人散播大皇子被殺的訊息,剛有人出去散播,就被控制了。如今,大皇子寢宮四周站滿執事太監,禁止人出入,宮內很安靜。
大皇子身上的繩子已解開,仍渾身顫慄,處於半昏迷當中,劉蘊儀正帶著兩個宮女為大皇子清洗,收拾穢物。嶸兒正向一個小太監詢問這幾個月宮內的情況,這個小太監原是嶸兒宮裡的雜役太監,自是知無不言。
南成遠讓他們進宮,拿大皇子開刀,打草驚蛇,希望沐宸鈺等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