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嗎?我之所以要爭皇權,要在朝堂立足,就是不想讓人擺佈,不想讓我的生命中再出現第二個楚泠淋。你身處險境,我不能救你,要皇權、要天下還有用嗎?你想母儀天下,為幫你達能願望,我才想屯兵南征、登基稱帝。得知你只是一句戲言,我已經決定放棄了。”
南成遠揀起印籤,扔給江雪,把絲帕揣入懷中,簪子插到頭上。他開啟木盒,拿出遺詔,衝江雪抖了抖,嘴角彎成優美的弧度,譏消冷笑。
他把遺詔放於掌心,雙手合十,瞬息功夫,遺詔在他手裡碎為布屑粉末。他輕輕揚手,灑出碎屑,星星點點的明黃飄落於綠樹碧草之上,如黃花霎那綻放,隨風飛舞。嬌豔鮮澤有如早春的迎春花,美麗、冷傲且涼薄。
北野楓一臉不解,緊皺眉頭,狠狠跺了跺腳,無奈呵問:“南成遠,你知道你毀掉了什麼嗎?你這些年辛苦忍耐為了什麼?你忘了嗎?”
江雪伏在樹上,掩面痛哭,“別逼我……嗚嗚……”
“江雪,我不逼你,我只想讓你明白,我失去了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此時,我只要你,皇權尊位、高高在上和一輩子坦然心安相比,微不足道。”
“你會後悔的。”江雪失聲痛哭,大步跨過白霧結界,與南成遠面對面,在他的注視下,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問:“看到了嗎?害怕嗎?”
南成遠眼底閃過震驚,痛楚更加濃厚,卻沒有懼怕,更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我看得很清楚,沒什麼可怕,人都會變老。”南成遠揀起柺杖遞給江雪,扶著她轉向北野楓,說:“代我寫封信給沐宸鈺,告訴他說我要留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讓他按我們約定的計劃行事,快馬把信送到益州。
北野楓拍了拍南成遠的肩膀,長嘆幾聲,“我回去馬上寫信,讓人送去。”
江雪想了想,說:“北野楓,達州有兩家千味樓,契約都是於管事保管。你派人到塞北,順便把分成的銀子也結了,於管事幾人都知道此事。”
“我知道,我親自去一趟漠北,回來以後再來看你們。”
南成遠扶著江雪坐到青石上,囑咐了幾句,就到山坡下去收拾他的行李了。貉蟬一臉諂媚湊到江雪身邊,讓江雪看它爪上的磨痕和腿上的傷,比比劃劃、嘰嘰咕咕地傾訴它不辭奔波萬里的苦心,希望得到江雪的誇獎。
江雪拿起柺杖打到它的屁股上,恨恨地埋怨,“活該,誰讓你多事?”
貉蟬見江雪沉著臉,不象在跟它開玩笑,扁了扁嘴,一臉委屈地抓撓江雪,又被打了兩下。它嗚嗚地哭起來,越哭越傷心,不再理會江雪,向山林外跑去。
南成遠拿來一個包袱,從裡面拿出吃食、衣物和一些日用品,與江雪並肩坐在青石上,凝望著水中隨漣漪盪漾的青絲白髮,兩兩沉默。
“江雪,我幫你洗洗頭吧!你發稍上有泥。”
“來這裡兩個月了,我沒洗過頭,也沒洗過澡,衣服也就換了兩三次。”
“那邊的溪水很暖,我幫你洗澡,我也該洗澡,跑了十幾天,又髒又累。
“你洗吧!我就不洗了。”
“呵呵,怕羞呀?”
江雪搖頭輕嘆,此時她是八旬老嫗,緊緻凝白的面板鬆弛臘黃,高挺飽滿的雙峰又癟又幹。她的臉沒嚇倒南成遠,身體呢?一個正常的男人,正是需求強烈的年紀。她令人作嘔的身體會消滅他最根本的慾望,甚至會導致他就此不舉。
南成遠抱起她來到溪流的下游,青碧的草地上有一個小湖溏,湖水齊腰,清澈見底。湖面上瀰漫著淡淡的水霧,水清怡人,溫熱撲面。
他把江雪抱到湖岸,平穩放下,脫掉衣褲,跳到湖中,伸展四肢,舒舒服服吐了一口氣。他不顧江雪掙扎躲閃,解開她的外衣,把她拉到水中。
“把中衣褲脫了,我幫你洗澡。”
江雪扯著中衣襟扣,拼力推他,“不洗澡,洗頭就行。”
“別躲了,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該有的都有,還是兩個,只不過變形了。”
“別摸,躲開呀!討厭,你……”
南成遠從岸邊搬下一塊石頭,放在湖底,脫掉江雪的贄褲,讓她坐到石頭上。他掬起溫熱的清水,輕輕灑滿她一頭的銀絲,仔細摩挲清洗。洗完頭,又幫她細細搓洗全身,按摩她全身幾處大穴,從後心注入真氣,幫她放鬆。
他粗糙的十指劃過她臘黃松弛的面板,在她的臉頰眼角輕輕揉摸。他目光清亮、神色莊重,彷彿身和心早已渾然物外,無慾無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