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總覺得對他有所虧欠。辜負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錯過人生的一道風景,都會成為記憶中的遺憾。
南宇滄走後,勸慰他的太監走進花廳,連嘆了幾口氣。跟江雪說話的太監忙迎上去安慰,左右問題都不離南宇滄,一副不套出一些隱秘話不罷休的樣子。
“四皇子可真沒救了,嶽公公天天說嘴,有個皇子外甥,竟這麼沒出息。朝廷誰把他看在眼裡?就王爺對他不錯,他還恩將仇報,做奴才的都看不起他。”
“出什麼事了?”
老太監暖昧一笑,“為了女人,沐家要把九小姐陪嫁到成親王府,四皇子居然跑來跟王爺要人,讓王爺把沐家九小姐送給他,你說這叫什麼事?”
江雪狠狠皺眉,南宇滄太過分、太唐突,竟然把她當成東西,讓南成遠拱手相送。南成遠身邊女人成堆,即使他不在乎一個陪嫁,有心相送,也考慮沐家的臉面。沐家一向不看好南宇滄,身份地位最低的女兒也不會給他。
“哎喲,怎能這樣呢?王爺一定氣壞了吧?”
“沒有,王爺答應了,前提是他封了親王,王爺就把人送過去。”
“他封親王?我看要等下輩子。”
“唉!他連王也沒封,也知道沒戲,王爺有客來,他就氣乎乎地出來了。
南宇滄給她的印象總是雲淡風輕,那種隨性的灑脫飄逸令人舒適暢快。他常說皇族中對他最好的人就是南成遠,今日他不顧情面,不計後果,上門討要女人,也確實鼓足了勇氣。叔侄失和,她居然是罪魁禍首,該得意還是該悲哀呢?
“慕容公子,王爺對你真是高看一眼,居然要請你到暖閣一敘。”
江雪挑嘴笑了笑,“多謝公公。”
暖閣以黃色調為主,高高在上的顏色孤絕涼薄卻難掩尊貴天成,裝飾擺設極為罕見,奢華易顯。最令江雪吃驚的是,她送給飛花的梅花竟然擺在南成遠的暖閣。紅楠木拱形高腿几案上擺著一隻芙蓉玉耳瓶,豔粉嬌紅的梅花插在名貴的耳瓶裡,別有一番精緻嬌俏,為清冷的暖閣平添幾分生氣。
她解下銀色皮氅遞給太監,早有丫頭掀起黃綾簾帳,請她進到裡間。盈盈暖香撲面,頓感溫潤合適,她深吸一口氣,上前施禮請安。
“慕容玖見過王爺。”
南成遠一身棉製中衣,披著一件銀鼠短褂靠坐在軟榻上,正擺弄著黑白子下棋。軟榻正中擺著一張矮腳方桌,桌上除了棋盤茶具,還有一尊玲瓏玉製如意盞,盞內梅花嬌豔。軟榻下面的火爐上滾水沸騰,白氣冉冉彌散。她送來的梅花一枝不少,全插在南成遠的暖閣裡,她本想逗飛花一笑,不成想真借花獻佛了。
“坐。”
南成遠欠了欠身,聲音一如往常的隨意慵懶,透著冷冽威嚴。江雪四下看了看,暖閣的裡間除了軟榻,連腳凳都沒有,別說椅子了,難不成讓她坐地上。
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軟榻,可是,一介商販於禮於法都不能與九珠親王面對而坐。她今天登門討債為主,欠錢的是大爺,何況還是親王大爺,她不敢造次。除此她還想探探南成遠的口風,估量新計劃的可行性,有求於人,必須端正態度。
“還愣著幹什麼?等本王抱你坐?”
“啊?王爺,這”小人不敢。“
江雪一怔,菊園一會,南成遠是知道她是女人。她今日登門拜訪,南成遠不請她到客廳,卻到暖閣,看似重視親密,實際別有用意,難道他想驗明正身?
她乾笑兩聲,很大方地坐到他對面的軟榻上,“小人怎敢勞駕王爺?”
“慕容公子真是女孩家,初次登門,給本王送的見面禮,居然是幾枝豔梅。”
江雪本想強調自己是大男人,可她瞥了南成遠眼底的瑩瑩光亮,心裡一顫。暖閣同於臥房,這時候她敢在性別上較真,豈不是正中南成遠的下懷。
“哈哈……王爺說笑了,這梅花是小人送給飛花姑娘的。”
“哦?那本王連幾束梅花的見面禮都沒有了?”
“怎能沒有?小人給王爺準備的厚禮比金銀美女、珍寶古玩更為貴重,幾枝梅花怎能相比?只是小人要送的厚禮還差幾萬兩銀子,恐怕時日會有所耽擱。”
“你來送禮還是來討債?”
“送禮和討債能一起最好,如果不能,實不相瞞,小人會先討債。小人討債並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小人要顧及王爺的名聲,還請王爺明鑑。”
江雪十指緊扣,幾線輕笑掛在臉上,觀察著南成遠的反映,不敢放鬆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