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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夙挑眉:“……聊阿筠?”
“不提阿筠。”
“燕國局勢還是白玉川?”
“都不是。”
鳳夙扯了扯唇角:“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嗎?”
“我想跟你聊聊夫子。”
鳳夙笑了:“……顧紅妝在合歡殿,況且我跟她又不熟,所以你我怕是聊不起來。”
燕簫卻兀自說道:“夫子比我年長四歲,我和她相處八年,同時也將她放在心裡愛了八年。”
鳳夙眼眸清澈,宛如一泓碧水在裡面緩緩盪漾:“師生相愛,有違倫常,殿下擁有天人之姿,得天獨厚,有多少女子傾慕於你,幾月下來,我乃旁觀者,東宮美人眾多,但你獨獨對她用情至深,若是顧紅妝也深愛於你,你和她倒是相配。”
鳳夙之聲,宛如清泉流入心湖,但燕簫卻覺得心如刀割。
“萬千人中,只此一眼,蒹葭蒼蒼,雲水之巔,縱使歷經紅塵悲歡,依然溫暖生香。”燕簫緊緊的攥著鳳夙的手,“阡陌紅塵,花影微涼,是否有一人能被你放在心中,寂靜相愛,默然相守?”
鳳夙面無表情的笑笑:“我沒殿下這般好運氣,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可能不會有。”
心緒漸慌,東宮太子瞬間失了冷靜,失控道:“阿七,我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從未開始過,何來重新之說?”聲音不期然冷了好幾分。
燕簫心口被人狠狠一揪,有了窒息感:“以前我做了諸多錯事,寒了你的心,我知道你很難原諒我,但如今你我有了阿筠,所以為了阿筠,給我一次機會可好?”
“殿下今日這是怎麼了?”語帶笑音,但鳳夙的臉色卻陰寒無比。
“十四歲,我便愛上了她,不敢愛,只因她不喜。八年相守相依,那麼多的記憶被我攥在掌心,不敢輕易示人,只因裡面寫滿了她給的暖。我愛她,要的不是一程風雨山水相伴,不是一世繁華,而是十指相扣的暖。對別人來說,她是我的夫子,是陰險狡詐的顧紅妝,但對我來講,她曾經那麼鮮明的溫潤過我的時光。我若為了救她,做了傷害你的事,你要明白,我不是有心的……”痛苦的聲音,因為絕望,差點失去理智。
鳳夙輕聲嘆道:“這番話雖然感人,但殿下講給我聽,著實傷人不輕,我畢竟是殿下的后妃……”
“夫子——”燕簫忽然重重的喚了她一聲,眼眸血紅,痛心無比,指甲掐入掌心,也抵不過心頭絲毫痛楚,燕簫無限悲涼道:“你究竟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淺吻,真假夫子
那聲“夫子”宛如驚雷之聲,那句“你究竟要瞞我到什麼時候”飽含痛苦和自責。愛夾答列
話語猶在房間裡肆意發酵,燕簫牽動心緒,竟是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怵目驚心,卻又悲涼無比……
鳳夙身體僵硬,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靜靜的落在燕簫身上。
他在咳血……病體加重了嗎?
“你是我夫子,是我夫子對不對?”燕簫雙手扳著鳳夙的雙肩,漆黑的眸子盛滿了期待和緊張榛。
沉默,無言的沉默。
鳳夙不說話,事實上,她也不可能說什麼,她知道他在懷疑她的身份,但她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發現她就是顧紅妝。
曾經,她期盼他能夠知道她的身份,但他沒有發現,給予她的只有無盡的傷害和羞辱蟻。
雖說,他是為了救“她”,這才會惡意折磨她,但總歸是傷了。
挖眼之痛;匕首刺胸;活死人歷劫;地牢酷刑折磨;雙肩鐵鉤入骨;鳳棲宮捨身相救卻被他不恥質疑;相府之內當著滿朝賓客譏嘲她乃***之女;懷孕被疑……
所有人都知道,顧紅妝心狠手辣,人不犯她,她不犯人,沒有人可以在傷害她之後還能獨善其身。
但凡事總有例外,比如說燕簫。
對他,她一次次放縱和容忍,雖說是為了攀附他而生存,但終究師生一場,花費八年心血栽培的少年,縱使沒有在她手中遇水化龍,但終究熬到了今天,就算錯了八年,也該一直錯下去。
她沒有第二個八年可以等待了,誰知道第二個八年之後,會不會出現第二個燕簫?
她不承認她是顧紅妝,但也不否認。
若篤定她是顧紅妝,那她便是顧紅妝,若不是,那便不是。
楮墨和燕簫是不同的。
她前生是顧紅妝一事,是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