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竟如此信任於我。”
“先生深受我父皇信任看重,而我母后又時常欽佩先生才學,他們既然讓我在此安心靜等,總歸沒錯。”阿筠伸手請廖天機就座,然後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廖天機哪裡敢受,連忙推辭。
“屬下自己來。”伸手就要拿茶壺,卻被阿筠阻攔,“我為先生倒杯茶也是應該的,不是什麼大事,莫要推辭了。”
廖天機只得收手,不再動了,只能說曾經那個眉眼間透著戾氣的孩童,在近幾年的教導下,睿智天成,隱有帝王之風,實為難得。
廖天機端著茶,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開口:“殿下可知現如今沙場戰況如何?”
“先生既然來了,就代表我父皇和母后已經雙雙遇險。”話語平靜,但還是嘆了一口氣,心事漸沉。廖天機皺眉道:“不擔心帝后安危嗎?”
“擔心。”阿筠並無遮掩之意,在廖天機對面坐下,緩緩說道:“這幾年我時常擔心我父皇離我而去,也擔心我母后會因為父皇離世看破紅塵,但我後來想明白了,人固有一死,只要他們生前歡喜,縱使是死,也不枉塵世走一遭。”
廖天機有些意外阿筠的話,目光變了,多了幾分欽佩,感慨道:“看來小殿下把將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瞭然於胸,屬下原以為你會心生難過和不捨,如今看來,屬下心胸反倒不及殿下敞亮。”
“我也只是這麼隨口一說,又怎會心裡不難過?”阿筠笑了笑,對廖天機說道:“我父皇近兩年一直教導我,兩軍交戰,生死由天定,況且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近來更是勉力維持,每日大部分時間都是臥床不起。就在出兵迎戰前,我還見他吐血不止,實為痛心……”
“小殿下節哀。”除了這句話,廖天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好。
“我無哀。”阿筠笑容收斂,從袖子裡拿出一物放在桌上,對廖天機說道:“先生看這是什麼?”
廖天機見了大驚,拿起物件,細細端詳,然後不敢置信的看著阿筠,脫口道:“兵符——”
阿筠點頭,解釋道:“父皇這次出兵僅三十萬,我大燕兵力豈止這些?此番兩軍交戰,初時勢氣必勝,中期疲乏,後期若是勝負在望,楚國必定大意輕敵,我大燕必定心生絕望奮起抗敵。父皇臨行前給我四十萬大軍兵權排程,目的就是為了最後一擊時能夠出其不意,反敗為勝。”
廖天機身體一僵,萬萬沒想到燕簫還保留了這一招,實屬意外。他原本還有些擔心目前的局勢,但如今看來,燕簫早已謀劃好了一切,他此刻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說服燕清歡。
燕清歡在用兵排程上別具一格,是難得一見的沙場猛將,燕簫能夠既往不咎,選擇釋放,並信任燕清歡,把燕國大權交給他,可見燕簫自是篤定燕清歡為人。
罷了,事無他法,姑且一試。
耳邊響起阿筠稚嫩的聲音來,他已經離座起身:“事不宜遲,喝完這杯茶,還請先生陪我前去說服四伯合力抗楚。”
兵敗,天下一統
隱宮東北角有一處獨院,高牆森森,古樹林裡,置身其中,抬眸遮天蔽陽,低眸綠草起伏,狂風寂寞呼嘯,聽在耳中,彷彿早已入秋。愛睍蓴璩
燕國四王爺燕清歡當初就被囚禁在了這裡,陋室裡只有一個老太監伺候他的飲食起居若是旁人早就受不了了,但他是燕清歡,褪掉***,每日清閒度日,似乎就連貪慾都能在平庸中廝殺殆盡。
阿筠遠遠的站著,廖天機正在和燕清歡說話,燕清歡聽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表面在聽廖天機說話,目光卻望向了阿筠。
阿筠現如今看起來已有六歲年紀,眼角眉梢在陽光下被鍍上了一層白晃晃的金光,雖然年齡尚小,還是一個稚子幼童,但目睹燕清歡盯著他看時,非但沒有移開視線,反倒定定迎視,如此清貴,倒跟燕簫甚為相似。
燕清歡移開視線,打斷廖天機的話,對他說道:“你把阿筠叫來,我有話跟他說。攴”
廖天機回頭看了一眼阿筠,阿筠不明其意,過了一會兒見廖天機走到他身邊,不由問道:“四伯怎說?”
“四王爺想跟你說說話。”
阿筠下意識皺眉,但並未多言媧。
近前,燕清歡眸色清淡,打量了一番阿筠,聲音輕漫:“四十萬兵權就這麼交到我的手裡,你不擔心我篡權奪位,取代你父皇做了這大燕皇帝嗎?”
阿筠輕輕笑了:“四伯不會這麼做的,您明白此刻孰輕孰重,就算不為了父皇,您也會為了保住大燕基業拋開先前成見,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