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關係。
為尋天下之主,她尋尋覓覓,踽踽獨行,寧肯放下仇恨,隱姓埋名八年之久,只為助他成就霸業。對她來說,期間過程何其殘忍,何其寸步難行,每一步,每一天都是一種折磨。
她生活在原來鳳國的土地上,卻要對鳳國皇親國戚和朝臣下跪行禮,卻要每天看著燕國旗幟在鳳國城池上飄揚,她的心早已在八年間痛的沒有任何知覺。
在這種情況下,每日生活在無盡掙扎和彷徨,選擇和算計裡的她,又哪裡有時間來懷念幼年時期的春心萌動?
少年楮墨,之於鳳夙而言,太過於完美,以至於後來再見,才會恍然若夢。
有人說,一個女人之所以愛上一個男人,有兩樣東西必不可少:芳心蕩漾和溫暖相待。
不過可笑的是,她把這兩樣東西分別給了兩個男人。
按理說,燕國滅了鳳國,她應該找楮墨幫忙滅了燕國才對,但她在選擇的時候,卻站在了燕簫這邊。
燕簫十四歲那年,有下臣中飽私囊,擔心燕簫察覺,便送了金銀珠寶給他,以作賄賂。
燕簫當時含笑接下,但當那人剛離開,白衣少年宛如青竹靈秀,話語間卻有著數不盡的寒涼和薄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殺——”
聲音霸氣天成,可憐那人還沒走出院落,就被人一刀割斷了脖子。
那夜,她和綠蕪趴在牆頭目睹這一幕,均是面面相覷。
回去的時候,路面沉寂,綠蕪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遲疑開口道:“公主,您在想什麼?”
“想你心中所想。”
“您——”綠蕪微愣,驀然止了話,沉默走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公主,燕國畢竟滅了鳳國,您真的甘心嗎?”
她說:“我觀察過,燕簫和燕皇素來不甚親近,借用燕簫的手鏟除當年滅我鳳國的老臣舊將,卻是再好不過了,況且一個能說出這般言辭的少年,今後勢必非同凡響。”
綠蕪有些擔心:“若是燕簫沒有帝王大願呢?”
“他有。”她笑了。
綠蕪小聲嘟囔道:“公主怎知?您和他又不熟。”
“雖不熟,但卻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他對權勢的渴望。”她拍了拍綠蕪的肩:“你該明白,在這世上,沒有男人能夠拒絕權勢帶來的誘惑,沒有人……”
的確沒有人能夠拒絕權勢帶來的渴望,她成為六王爺教習夫子,繼而一步步走進了政權爭鬥之中。
現如今,她沒心沒肺,理應看不透世事,只有這樣,才能猜不透結果。如此一來,那些過往回憶,那些刻骨銘心的對話,聽起來也就是一場隨風飄散的夢而已。
鳳夙閉上眼睛,這樣也未嘗不好。
若燕簫到頭來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來,那她告訴他是不是顧紅妝又有什麼區別呢?
就這樣吧!有一日過一日,一個人淺吟低唱,一個人麻木不仁,一個人輾轉掙扎,重複著生命不息,多好。
佛說:世人死亡那一刻,元神將抽離軀體。所以她不會經歷瞳孔放大,全身顫抖帶來的恐懼,不會感受到悲涼,更加不會有驚恐不安和萬念俱灰。
鳳夙笑了笑,這樣極好,那些國破家亡,那些抉擇捨棄,不會再像堅硬的沙礫不停的碾壓著她的傷口。
復活夢已經破滅,她現如今唯有破釜沉舟。
書案上,她提筆在信封上寫出“楚皇親啟”四個大字……
********************************************************
“殿下——”不遠處齊天佑邁步走了過來。
燕簫一時沒吭聲,良久,他望著齊天佑目光一觸即收,如枯葉飄過水麵,“她……如何了?”
“太傅一切安好,只是……”齊天佑欲言又止。
燕簫心下一凜,開口道:“只是什麼?”
齊天佑低頭聲音很輕:“她現如今仍是不願意見您。”
“咳……咳……”燕簫胸口一痛,驟然咳嗽不已。
那日她突然甦醒,卻未曾開口說一句話,她不排斥李恪、齊天佑,甚至是老八,唯獨拒絕他的接近。
他喂她吃藥的時候,她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不動,當那勺藥送到她唇邊時,她竟然出其不意的揮掉藥碗,滾燙的藥汁就那麼灑了他一身。
沉沉的閉上眼,她終究是恨他的。
夫子看似灑脫無謂,卻沾了他不少習性,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