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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燕簫略顯疲憊壓抑的聲音緩緩響起:“走了嗎?”
“……走了。”李恪走到門欖旁,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守著宮門,看著深夜庭院,眸色婉轉……
入了夜的深宮,怎麼會這麼空曠?
內殿之中,有淺淺的咳嗽聲傳來,綰綰坐在床榻上,看著燕簫,遲疑著是否該上前幫幫他,他看起來似乎咳得很嚴重。
燕簫宿在軟榻上,離床榻有一段距離,得知鳳夙走了之後,他抬起手臂擋在了額頭上,遮住了眼睛,咳嗽聲壓抑……
情緒受了牽引,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燕簫驀然撐著床榻,一口鮮血瞬時奪口而出,看的綰綰心思膽顫。
“簫哥哥……”綰綰赤腳跳下床,奔到燕簫面前,連忙輕拍他的背。
燕簫失神看著地上的汙血,眸色悲涼,微不可聞的笑了笑,然後笑聲流溢,說不出的悽楚絕望……
后妃,繁華盡逝
有人說,紅顏柔情留不住帝君的心。愛睍蓴璩
又有人說,深宮之中,皇帝與髮妻的分量,終究要比其她宮娥妃嬪要重。
深宮女鬼重多,其中不乏為情抱憾而終的妃嬪,她們在夜間出沒,悽迷哭訴,均是無法忍受皇上多情,正因為帝君多情,造就了她們一生的噩夢和愛恨交織。
鳳夙從御書房回去的途中,有女鬼怯怯的跟隨在她的身後,似是極為畏懼鳳夙手中的佛珠,但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你是哪朝的妃嬪?”最先開口的是鳳夙,女鬼穿著一襲水綠長袍,長相倒是挺美麗,就是臉色蒼白了一些塍。
女鬼聽鳳夙開口,眉眼間有了喜色,飄到鳳夙身邊,但和鳳夙適時的保持了一些距離。
女鬼小心翼翼的看了鳳夙一眼,開口說道:“公主,我是前朝鳳國后妃,祥嬪娘娘。”
“鳳簡,還是鳳曄?”鳳夙語聲淡漠,性情如此,倒也不至於讓人覺得難堪莉。
“這……”祥嬪遲疑道:“直呼先帝名諱怕是不好。”
鳳夙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死前風光,死後眾生平等,娘娘難道還看不透嗎?”
祥嬪聽了,失笑道:“……公主說的是,我原是鳳曄后妃。”
“父皇?”鳳夙這才側眸認真打量了一眼祥嬪,眸色半斂:“我怎小時候沒有見過你?”
祥嬪聽了,忍不住輕輕一笑,嘴角笑容溫和柔婉:“公主還不到兩歲,我便患重病去世了,公主自是沒有見過我。”
“難怪。”
寂靜行走,宮路蜿蜒,短暫沉默後,祥嬪問道:“公主有心事?”
鳳夙垂眸看著路面,話語輕漫:“無心之人,哪來的心事?”
“……”祥嬪觀察鳳夙神色,見她神情如常,一時也不敢吭聲。
如此又過了好一會兒,鳳夙忽然開口說道:“你說,一個人的心怎麼能說變就變呢?毫無徵兆,殺的人措手不及……”
祥嬪感慨道:“有時候,愛情抵不過權利,皇朝盛大往往很容易就吞噬掉一個人的尊嚴。在皇宮裡,愛不是救贖,如果太看重它,只會成為將得不得的束縛。一切自有定數,公主現如今所謂的失去,又何嘗不是一種得到呢?”
鳳夙微不可聞的笑了笑:“也許是我做錯了,我以為這世上唯有權利最重要,如果一個人手握權利,那他將註定無所不能,就連愛情亦是,如果他喜歡,可以利用手中的權利,肆意購買愛情。”
祥嬪勸道:“公主並沒有什麼錯,只是……用一顆破碎的心去守護另一顆傷痕累累的心,本身就是一件很吃力、很絕望的事情。”
鳳夙因為祥嬪的話陷入沉思之中,遲疑片刻,說道:“我一直覺得簫兒有事情瞞著我,當一個人決定隱瞞另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會借用謊言來掩飾,如果出發點是好的,一切都可以理解,只不過我今天晚上才發現,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試圖捍衛過往,得到的只會是無盡的嘲諷。”
“公主,你看……”祥嬪忽然指了指高牆宮苑,眸色深幽迷離,低聲說道:“深宮夜幕低垂,萬物俱寂,對愛失望,選擇放手,或是選擇逆水而上對深宮女人來說,都是很稀鬆平常的小事。只要你心思歡喜,無愧此生塵世走一遭,不管你做什麼,在不傷人傷己的前提下,都能令人理解。”
“原本以為可以在亂世中守得一片清淨,無情無慾,走一遭,亂世落定之後,再悄無聲息的歸隱,只不過我總是學不乖,最終還是一頭扎進了阡陌紅塵。在這